到得此刻,陳秋白已經基本相信了魏忠賢是被冤枉的。曆史的真相有時候並不一定是真相,作為二十二世紀的有識青年,陳秋白深諳此理。
魏忠賢悠悠道:“先帝十六歲繼位,本應是大展宏圖之時,然先帝唯喜木藝,不理政事。本座雖得其信任,然能力有限,於朝堂之事並不擅長,致使朝政日益敗壞,如今想來,乃本座之罪過也。”
“到得天啟七年,先帝不慎落水,後又誤服仙藥,致使身體每況愈下。先帝亦知自己命不久矣,遂留遺命,令信王殿下繼承大統。”
“然本座整理先帝遺物時卻意外發現了一封密信,此信乃光宗寫於先帝之物。先帝一心隻喜木藝,於旁支俗務不屑一顧,竟從未翻看過此封密信。此時先帝已然病危,本座迫不得已隻得私窺密信。本座隻看得兩行便已如五雷轟頂,渾身癱軟在地。信中所述,信王非皇室血脈,乃劉賢妃與一侍衛勾連所出,命先帝務必殺之。”
陳秋白直驚得合不攏嘴巴,崇禎皇帝竟然是一個侍衛的兒子,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想來光宗不便出手,這才假手於人,讓天啟皇帝除掉崇禎。若是光宗皇帝無緣無故親手屠戮自己的兒子,那這皇室的驚天醜聞必將暴露於天下,皇室顏麵將蕩然無存,光宗自己也將被扣上一頂綠油油的大帽子,永世無法摘除。
陳秋白半天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問道:“九千歲既知崇禎皇帝非朱室正統,為何不加以阻止?”
“非是不願,實屬不能爾。”魏忠賢搖了搖頭,“等本座找到先帝之時,先帝已陷入彌留之中,對旁人的言語已沒了任何反應。信王亦在先帝身邊,先帝遺命已下,信王實已加冕為王矣。大勢已定,本座亦無能為力,唯有徐徐圖之。”
“崇禎皇帝滿懷壯誌但又剛愎自用,以九千歲過往的所作所為,崇禎皇帝恐怕是容不得你。”
魏忠賢笑著搖頭道:“這次小友卻是猜錯了。崇禎雖生性多疑,但他初登大寶,許多事情都難以把控,所以暫時還得倚靠本座的手段。”
見陳秋白眼生迷茫,魏忠賢接著說道:“我知小友疑惑,本座既得崇禎信任,為何又會落到這部田地?”
“隻怪本座用人不當,近侍之中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被崇禎知道了密信一事。然崇禎更是從小便從劉賢妃處得知自己非皇室血脈,十多年來本就過得戰戰兢兢,得知本座手中有此密信,豈能容得本座再留人世之間。”
“結果顯而易見,本座朋黨皆遭連坐,崇禎更是秘密探查出本座出自十二玄門教,十二玄門教也因本座而受到牽連,各支門分壇皆遭血洗。被十二玄門教所庇護的百姓因此流離失所,淒慘更勝從前。”
“本座攜親信潛逃出宮,經過幾番廝殺,逃到這了巴蜀境內之時,已隻剩下了本座、青牙與玄奴尚有一口生氣。玄奴乃番外異獸之後,當年經由三寶太監從西洋尋回,延續至今,方有玄奴。”
“玄奴自小便在宮中,由本座一手養大,見本座與青陽二人已無抵擋之力,性命堪憂,遂駝我二人從崖頂一躍而下。幸得穀底樹枝繁茂,我等皆掛於樹枝之上,方撿回一條性命。”
“若是本座沒有記錯,本座已經在這穀中經曆了十二載輪回,現在應該是崇禎十三年吧?”魏忠賢似乎在問陳秋白又似乎是在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