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爆發(3 / 3)

“說了什麼?”柳深魚對這些都不太感興趣,心裏惦記的是傅正榮說的,下午帶她出海釣魚的事。

“boss說,他之所以會答應跳這支舞,是希望給所有人傳達一個這樣的理念,就是有夢想就要勇敢的去實現,別被現實生活中的條條框框所束縛,他希望富年集團的所有員工,都是勇敢的追夢人。”

“他說了不少呢,原話記不住了,但大概就是這個意思。”隋月紅握著手機,眼裏全是崇拜。

“走吧,再不走快點一會被曬成黑炭了。”孫鵬有些看不下去,照著隋月紅的腦袋就彈了一指,雖然力道不大,但隋月紅還是誇張的往前連跳出兩三步,有些嬌嗔的說:“怎麼的,還不讓人做做夢了?”

“做夢等晚上呢!這會天還沒黑呢!”孫鵬還了一句,於是下麵的行程,就是兩個人你追我趕的完成。

田文宇有一種情人生若隻如初見

2002年9月1日

“雖然沒能考上實驗中學有點遺憾,但這並不影響我今天的好心情,今天是高中報道的日子,新學校很漂亮,教室寬敞明亮,操場兩側種了很多高大的喬木,遠遠看去鬱鬱蔥蔥,新生活的開始,隻要努力,然後學習的同時鍛煉好身體,沒有什麼不可能。”

——田文宇

因為急性盲腸炎,中考的最後一張試卷隻完成了不到一半的試題就被送去醫院,我在這一年的六月遭遇了人生的首次失敗,與省重點中學的失之交臂。

領成績單的時候,初中的班主任一臉的惋惜,我知道她這幾天還曾經幾次聯係過我的家人,悄悄勸我媽,讓她想想辦法,寧可花擇校費,也要讓我去實驗中學。

我承認,實驗中學這樣的百年名校,確實曾經是我的夢想,但我更堅信,自己的夢要靠自己來圓,於是,在母親準備借錢去奔走的時候,我阻攔了她,同時也承諾她,哪怕隻是就讀省內的三類校,我也一定會好好學習,出人頭地。

於是,早秋時節,我收到了高中的錄取通知書,也第一次走進了這所原來我想都沒想過會來的學校。

後來每每回想起這一幕,我都覺得,這或許就是命運的安排吧,隻為了在這茫茫人海中,讓我遇到她。

柳深魚,小魚……很多年後,午夜夢回,這個名字常常在我的心口長久停駐,帶來絲絲縷縷的痛與甜蜜,讓心的位置疼而癢,我想用手抓一抓,或許就能平複,可卻隻是徒勞。

初見是報道的那天,天很藍,九月的天空就是這樣,看起來格外的高遠,學校的報道時間是下午兩點,因為是去陌生的環境,我習慣早一點到,於是一點剛過,我已經坐在了教室臨窗的一個偏後的位置上。

這個位置很好,左側的窗外是寬闊的操場,高二和高三年級已經開學了,大約有班級在上體育課,反正有人在玩球,有人在跑步,也有女生們三三兩兩的在操場邊散步聊天。

而右側前方就是教室的大門,這時門是敞開的,隔上幾分鍾,就會有新同學走進來,我這個角度,可以第一時間看到新同學,那種感覺很新鮮。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經曆過中考,我很快發現一件有趣的事兒,就是很多新同學都是一頭短發,加上暑假充分放鬆曬得都挺黑的,居然很難在一打眼的瞬間分辨出性別。

於是猜測每個進來的新同學是男是女,成了我這天下午永遠不會、也不好意思說出口的小秘密。

自然,一個紮著一條馬尾辮的女同學也是在第一時間吸引了我的目光,她很漂亮,五官立體而分明,身材纖細勻稱,隻是神情卻不知為什麼顯得非常淡漠甚至有些冷。

如果這種淡漠和冷放在別人身上,大約會給人一種高傲難以接近的不舒服感覺,但放在她身上,卻讓人覺得她似乎天生便該如此,那是一種淡看世情的單純吧,他不知怎麼就想到了初見楊過的小龍女,於是,普普通通的一件印花t恤穿在她身上,看起來也有了出塵的味道。

“柳深魚,真是她,剛才看到外麵分班的布告,還以為我看錯了呢。”

前桌,兩個女生在竊竊私語,我第一次知道,原來,她叫柳深魚。

柳深魚並不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開學之後,我陸陸續續聽很多人提到過她的名字,隻是男生也好,女生也好,似乎從前認識她的人,在說起她的名字時,臉上總會不自覺的流露出矛盾的神情,那是欽佩、羨慕又夾雜著畏懼和一些其他的他形容不出來的東西,而在此之前和在此之後的很多年裏,我還從未在這麼多不同人的臉上,讀到同樣的、這麼複雜又矛盾的神情。

人的本性就是好奇吧!何況我隻有十六歲,縱使再多的老師和長輩誇獎過我沉穩,其實我也還隻是個孩子,我自己明白,孩子該有的天性我都有,對引起我好奇心的人或事,都會忍不住多看兩眼。

柳深魚似乎沒什麼朋友,她倒有一些追隨者,都是各個班級裏成績不好,平時打扮都透著點流氣的男生和女生,每天隻要她出現在校園裏,這些人就喜歡跟著她,讓她看起來前呼後擁,不再像古墓裏的小龍女,倒有些香港警匪片裏老大的派頭。

理智告訴我,柳深魚和我是不同的,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一個這麼漂亮的女孩變成這個樣子,但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遠離這樣的“危險”,對我來說,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可是很快我還是發現,她身上仿佛隱藏著某種磁場,總之,我的目光被她深深吸引,校園裏,班級上,甚至是校外那一條條小路上,隻要有她出現,我總會若有所感,然後忍不住默默的注視她,盡管大多數時間,我所能看到的,也隻是她的背影。

所有的轉機,都發生在開學快兩個月後的一天傍晚。

說是傍晚或者也不準確,漸入深秋,黑夜越來越漫長,氣溫也越來越低。

那天夜幕降臨,我自姨媽家吃完晚飯回家,又意外的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背影,她似乎漫無目的,隻是在一條一條的小路間閑逛,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寒冷,她為什麼不回家呢?

我忍不住跟了過去,並第一次拉近了和她的距離,再然後,第一次挨打。

當她的拳頭那麼突兀的砸在我的顴骨上的時候,有一刻我真的覺得自己會因為劇痛而直接昏過去,眼前很多星星在飛舞,痛過之後則是火辣辣的灼燒感,要好一會,我才回過神來,和她麵對麵,彼此都露出些不可思議的神情。

我驚訝的是她怎麼發現我跟在身後,還這麼精準又沉重的打到我,而她驚訝的,大約是打到的怎麼會是我吧?

“你沒事吧?”當時,她似乎這樣問過我。

我是怎麼回答的,後來仔細回想的時候,我自己卻一點印象都沒有,於是我很懷疑,當時我是因為被她發現太尷尬,很快忘了疼就落荒逃跑了。

不能不說,別說是同齡的女生,就是我們這些男生,也很難揮出這麼有力的拳頭,那一次,我臉上青紫了足有半個多月,每天不得不對不同的人解釋,這是打籃球不小心撞傷的。

好在我在老師和家長心目中,都是好學生,他們雖然懷疑卻不會多問,而同學們年紀還小,並不會分辨打上和撞傷到底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