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之前埋頭做了一上午的幾何體,午飯過後,柳深魚覺得眼皮都粘在一塊了,於是窩在屋裏午睡,正睡得昏昏沉沉的時候,保姆阿姨卻來敲門。
這個阿姨是年初剛來宋家工作的,自然不認識寧深,喚醒了柳深魚後急急的說:“小魚快起來,外麵剛剛有人按門鈴,是個挺俊的小夥子,說是姓傅,找宋先生或是小宋先生,我也不認識他呀,給不給人開門呀?”
“我也不認識什麼姓寧的,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呀!”打了個哈氣,柳深魚說,“要不你給我媽打個電話?”
“打了,一直沒接,這大熱天,也不能讓人總在門外站著呀!”
阿姨的防範意識比較重,又得過主人家的告誡,不能隨便給陌生人開門,可看那小夥子真不像壞人,要真是貴客耽誤了怎麼辦?
“那就問問宋叔叔。”柳深魚回身還想去睡,結果阿姨犯愁的說,“都打過電話了,小宋先生關機,宋先生的秘書說,宋先生開會呢。”
“那我也不知道怎麼辦,”躺到床上的瞬間,柳深魚卻忽然睜開眼睛,“阿姨,你說來的人姓什麼?姓寧?”
“是呀!”阿姨點頭。
難道傳說中的寧家表哥來了?柳深魚一下精神了,想到宋傳興每次提起寧深時那種崇拜又自豪的神情,她也有了些好奇心,披散著頭發就下了樓,拿起可視對講機時,就看見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正站在門口,五官和宋傳興略有些想象卻更俊朗和英氣逼人,外麵的陽光明明刺得人都有些睜不開眼睛,連最愛叫的蟋蟀都熱得偃旗息鼓了,可是他就這麼站在陽光下,沒有滿頭大汗,沒有煩躁不堪,有的隻是淡定從容。
“他來多久了?”柳深魚放下聽筒下意識的問。
“總有十來分鍾了吧。”阿姨看看表。
“闖禍了!”柳深魚雖然沒見過寧深,甚至連他的照片也沒見過一張,心裏卻已經莫名的篤定,“快去開門吧!好像真的是小宋先生的表哥。”她催促阿姨。
於是,寧深被保姆阿姨誠惶誠恐的請了進來。
“你對我的第一印象是什麼樣的?”後來柳深魚有次想起來,曾經問過寧深。
“不記得了!”寧深愛幹淨,盡興之後渾身是汗,粘膩著不舒服,推開她,就要起身去浴室。
“說嘛,說嘛!”
她央求,拉著他的胳膊不放,他被纏得不耐煩了才說,“我當時想,怎麼姑父家請了個未成年人當保姆?”
“我有那麼糟糕嗎?”她一時有些沮喪。
“比你想的還糟糕,不僅是個未成年保姆,還是個蓬頭垢麵、又呆又笨,還邋遢到極點的保姆。”寧深刻薄起她來,從來是毫不留情。
……
不要再想了,也不能再想了,隔壁夫妻倆吵架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午,到最後,連女人嗚嗚的哭聲也徹底消散了,表針已經指向兩點,柳深魚翻身再翻身,拿手用力的敲了敲腦殼,希望能讓如齒輪一樣飛快運轉的大腦趕緊停下來,天亮了還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她必須要睡上一會,必須。
天亮之後,因為始終處於似睡非睡的淺眠中,柳深魚覺得整個人頭昏腦漲,翻了半天才翻出前段時間買的咖啡,濃濃的泡了一杯,給自己提神。
特意提早趕到單位,取了報紙,又拖了地板,燒了開水,胡月月幾個人才踩著點進了辦公室。
“大家早!”柳深魚打招呼。
“我們沒遲到吧?”胡月月笑著點了點頭,就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隋月紅卻誇張的看了看手表,和孫鵬說:“嚇我一跳,還以為遲到了呢。”
繼而又大聲說,“我昨天放在桌子上的那張紙怎麼不見了,上麵記了很重要的電話號碼呢!”
“我沒動桌子上的東西,隻是拖了下地板。”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柳深魚身上,她有些尷尬的解釋。
“昨天是你最後走的,今天又是你最早來的,誰知道你動沒動過。”
隋月紅哼了一聲,開始大力的翻起桌子上的東西,弄出“嘩嘩”的響聲,一邊抱怨道:“真是的,懂不懂規矩,怪不得放著總公司不待,偏偏跑到咱麼這裏來,誰受得了呢!”
“紅兒,什麼不見了,我幫你找找。”
孫鵬用胳膊碰了碰隋月紅,示意她算了。
“你們怕她,我可不怕,不就是原來在總經辦當過助理嗎?要真是好樣的直接空降來當經理了,我看就是被發配充軍的,還真以為自己是棵蔥呢!”
不勸還好,一勸隋月紅的脾氣反而更大了,“有什麼了不起的,我看原來能進總經辦,也就是靠著一張臉吧!”
“紅兒,行了,多大點事兒,人家小柳都說沒動了,不就是一張紙,找不到能指什麼!”看著一大清早,為了一張記著電話號碼的紙,隋月紅顯然是因為之前氣不順鬧所以得有點大了,胡月月忙製止道:“誰的電話,真找不到了,姐幫你再問問。”
“我就是討厭別人亂動我的東西。”
顯然,胡月月的說話是具有一定權威的,隋月紅白了柳深魚一樣,氣呼呼的坐下,沒有再說什麼。
“我沒有動過這屋任何一張桌子上的東西,不信你可以去調監控錄像。”
柳穿魚知道這不過是隋月紅借題發揮,但有些原則性的問題必須堅持,不然今後她不就成了辦公室的|“賊兒”了,今天一張紙不見了說是她亂動的,明天再說什麼貴重的東西不見了,她有嘴都說不清了。
“小柳,你也別生氣,紅兒也不是有意的,我們也沒說是你拿的,一張紙,誰拿它有什麼用,啊,給姐個麵子,算了!紅兒,你也趕緊的,道個歉。”胡月月充當和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