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深魚?沒想到還真是你!”
微微踮著腳尖還是沒能夠到掛鉤,柳深魚有些沮喪稻了口氣,冷不防身邊有人站起來,一伸手就輕輕巧巧的將吊瓶接過掛了上去,側頭看時,還是那個年輕男人,盡管臉上紅紅的到處是傷口,但這麼近距離看去,五官倒是出人意料的帥氣,她感激的微笑,一聲“謝謝”還沒出口,男人身邊一直坐著的女人卻忽然抬起頭,一雙眼盯住她,冷冰冰的開口,“太妹也會生病嗎?你生的什麼病?怎麼不直接死了算了,居然現在還活著呢?”
“姐——”年輕男人愣了一下,扭頭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臉色蒼白的柳深魚,“姐你怎麼這麼說話?對不起,我姐沒有惡意的,她……”
“沒關係!”柳深魚說。
“離她遠點,她就是掃把星,誰離她近了都沒好事!”幾乎與柳穿魚同時,女人一把拉開年輕男人,力道之大,幾乎直接把一個大男人推倒在一旁。
“你看你,早不出事,晚不出事,碰上她就弄得滿臉傷吧,姐可告訴你,以後在街上看到這個女人,你給我有多遠躲多遠!”
“姐你今天怎麼了?”年輕男人踉蹌了兩步站穩,有些尷尬的看看柳深魚說,“我超速撞大樹都是幾個小時之前的事兒了,和這位小姐有什麼關係,你生氣我也罵過我了,這樣和人說話多沒禮貌?”
“禮貌?”女人終於忍不住站了起來,柳除魚這才看清她的容貌,一時也愣住了,“禮貌這兩個字用到她身上,不和罵她一樣嗎?”
女人冷笑連連,挑釁般的看著柳深魚,“你配別人對你禮貌嗎?你怎麼不還口?還居然連手都不動?這可真不像你了,柳深魚!”
急診大廳雖然一直混雜著哭聲、尖叫聲、說話聲,但卻沒有一種聲音能蓋住這一刻這個十分尖利的女聲,一時間所有人都仿佛驚住了,所有的視線都彙聚過來,柳深魚隻覺得有一瞬間自己仿佛回到了若幹年前,那些目光都帶著各種意味不明的鄙夷和憎恨落在她的身上,讓她整個人仿佛置身在一個冰窟窿裏,四周的冰水割得全身皮膚陣陣帝痛,可她卻連掙紮一下的力氣都沒有。
“吵什麼呢?這是什麼地方?你當這是菜市場呀,要吵出去!”在女人再度開口前,適才給柳深魚紮針的護士忽然出現,冷聲嗬斥。
“我可不是吵,我是看見了害人精,忍不住給大家提個醒!”女人有些尷尬,但臉上仍舊寫滿了理直氣壯的鄙夷,也並不就此收手,隻是稍稍放低了聲音繼續說,“你說話呀,柳深魚,把你害人的勁兒拿出來呀!”
“我實在不記得我有害過你,要不你提醒一下?”沉默了一會,忍住了那突如其來的痛和天旋地轉,柳深魚終於回過神來,微微蹙眉。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一走了之,可是她走不了,吊瓶還掛在她一時無法夠到的地方,那是一百多塊錢,如果不打完,她的病會好得很慢,甚至可能還需要再花費更多的錢來打針。
仔細想想,她現在還有什麼好怕的?除了沒錢,她什麼也不怕的,別人不知道,但是她自己知道,這些年她是怎麼過來的,是怎麼忍受著心靈的煎熬和靈魂的審判,一天一天熬過來的。
她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不是嗎?隻是這世上可以指責她的人很多,不過她實在想不起,麵前這人,她欠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