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柳深魚實話實說,她的卡位在十六樓的最角落,哪裏那麼容易就見到大boss?

“一天見不到,兩天見不到,總還是會見到的,比我們強,窩在行政部裏,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頭兒!”

李舒娜對這個答案並不覺得意外,倒是感慨起來,末了又催促柳穿魚去買幾身像樣的行頭,說是十六樓來來往往的都是公司的精英,就算不做灰姑娘的美夢,但遇上一個才俊的機會還是有的,千萬不能錯過。

後麵的話,柳深魚並沒有聽進去,她隻是單手舉著聽筒,時不時的嗯上幾聲,表示自己在聽。

腦子裏卻不自覺的回放起與田歌分開時的場景。夕陽下,一個穿著白色T恤、淺色牛仔褲的青年,一手提著田歌買的大包食物,一手緊緊牽著她的手,不緊不慢的走在人行道上,兩個人時時細語,但是青年的眼神始終專注而溫和的落在田歌的身上……

這世上從來沒有一種藥,能夠醫治後悔這種病。

如果有,柳深魚真是願意傾盡所有,這世上也沒有真的時空機器,能夠穿梭過去未來。

如果有,柳深魚也願意拿一切去交換,隻要讓她回到十七歲之前。

十七歲之前的柳深魚,生活中最大的樂趣就是做各種會惹得她爹柳知同暴跳如雷的事情。

她自小學習跆拳道,身手別說是同齡的女孩子,就是比她大上不少的男孩子也遠不是對手,也因為從小就打架出了名,身邊很是團結了一批成績不好升學無望、同樣喜好挑戰老師和家長底線的半大孩子,不是前呼後擁的校園裏穿行,就是和臨校同樣不學無術的學生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偶爾打場群架。

班主任老師為此自然也不止一次的拜訪過柳知同,柳知同被老師數落得脾氣上來了,晚上守在客廳,等柳深魚回來,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打,隻是打過之後,也不見柳深魚有任何改過自新的表示,反而變本加厲的外出惹是生非。

氣極的時候,柳知同也指著女兒大罵,結果柳深魚往往一兩句話就頂得他啞口無言,“我本來是有爹生沒娘教,這能怨我嗎?你們壓根就不該把我生下來,不生我出來,不就天下太平了?”

柳知同二十二歲結婚,二十三歲柳深魚出生的時候,婚姻就出了問題,他和前妻陳鳳雲性格不和,生活習慣迥異,雖然勉強為著繈褓中的女兒又堅持了一年,但最後還是離婚了事。

他一個大男人帶著一個孩子難免疏於照顧,也是為了省事,五六歲上,就把柳深魚送去了少年宮,結果琴棋書畫,女孩子該會的技能她一樣沒學會,倒迷上了跆拳道。

想著女孩子會點拳腳將來不吃虧,所以柳知同也沒幹涉。

誰成想,柳深魚越大越不聽話,完全不像個女孩子,仗著會幾下,經常和同學打仗。

他開始還盼著這叛逆期快點過去,卻沒想到這種反叛,在他再婚之後,越演越烈,到了如今,他們父女之間似乎已經無話可說了。

火氣於是來得快,去得也快,柳知同歎了口氣,回自己的臥室去了。

這個女兒他管不了,也就隨她去吧,好在再婚的妻子在幾年前又給他添了個兒子,聰明伶俐,長得又可愛,隻要柳深魚別帶壞了弟弟,他實在也懶得再說什麼了。

就這樣,柳深魚馬馬虎虎的考上高中後,柳知同對她就更加放任自流了,除了定時給點零用錢,其他一概不聞不問。

長大之後,柳深魚特別不願意回憶起那段時光,那時候她明明生活在人群中,可是感覺卻好像離群索居著,所有人都對她避之唯恐不及,親生父親也不例外,她孤獨又恐懼,除了離經叛道的強勢外表,她一無所有。

一直到,田文宇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