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深魚不習慣在家之外的地方放置什麼私人物品,這是她學生時代就養成的習慣,所以幾年工作下來,到了整理東西的時候,除了要和同事交接的文件、記錄冊之外,她需要隨身帶走的隻有幾本公司的內刊,幾年裏積累下的工作手記,幾隻筆,還有辦公桌上一直擺放的一隻普通玻璃花瓶以及花瓶裏插著的十幾支富貴竹。

工作交接得很順利,她原本負責的事情,暫時被李舒娜和行政部的另一個實習員工接手,人事部那邊催得又緊,下午三點不到,柳穿魚已經一手抱著內刊和手記,一手抱著花瓶,肩頭背著她的包包,站到了十六樓的電梯口。

總經理親自坐鎮的地方,工作氛圍與樓下多少有些不同,這個時間,本來正是人一天中最疲憊的時刻,可是站在電梯口放眼看去,這個半開放式的空間裏,所有人都精神百倍的在忙碌著。

“你好,打擾一下,我是新來的助理,請問——”柳深魚隻停留了一分鍾不到,就走向距離她最近的一個卡位,輕聲詢問。

“新來的?哦,David等你半天了,去吧,那邊開著門的那間辦公室就是。”卡位上坐的年輕男人正在核對一份文件,頭也不抬的打斷了柳深魚的問話,抬手往斜後方一指。

David是寧深的秘書,中文名叫傅正禮,因為平時不離寧深的左右,所以十六樓往下,各部門的普通員工能見到他的機會其實並不多,柳深魚不知道為什麼會是這尊大神親自接見她,不過走到那間開著門的辦公室門口時,略一思量,還是將手裏抱著的東西小心的擱置在了牆邊,才抬手輕輕在打開的門上敲了兩下。

“柳深魚!”聽到聲響,傅正禮的視線從電腦前移開,上下打量起眼前這個女人,等到開口叫柳深魚名字的時候,語氣已經非常肯定,“進來吧。”

他坐直身子,示意她隨手把門關上,才說:“知道行政部裏那麼多人,為什麼選你上來嗎?”

“不知道!”終究不太喜歡那種上位者言語和動作中不自覺透露出的居高臨下,柳深魚回答完之後,選擇微微低下了頭,眼不見為淨。

“我看過行政部所有員工的考勤記錄,你在公司工作了三年半,沒有遲到早退過,也沒請過病假、事假,沒有突出的業績,但也沒出過大錯。”

傅正禮說,“你應該是個謹慎的員工,那麼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不過你要記住,在這裏工作,你可能會接觸到一些商業機密,泄露出去你就要承擔法律責任,這點是大原則,還有就是,公司請你來,是請你工作的,你要做的就是盡自己的本分,做好分內的事情,沒有問題吧?”

“沒有!”柳深魚在心裏歎了一口氣,連忙搖頭。

她的工作傅正禮並沒有親自安排,他隻是撥了一個電話,就有一個看起來也就剛出校園不久,一笑起來臉上有兩個可愛酒窩的小女生來,帶著柳深魚找到了角落裏一個空著的座位。

“你剛來,將來具體跟著哪個組,做什麼工作還得再等上麵安排,現在就是一點和你原來工作性質差不多的事情。”

問了彼此的姓名,又聽柳深魚是來自行政部,酒窩小女生田歌笑笑,帶著她去了茶水間,告訴她現在的工作就是,每天早晚都要檢查一下這裏的咖啡了、飲用水了、小點心之類的補給情況,總經辦有專門的經費,缺少了需要馬上去購買。

然後就是去打印室檢查一下設備的供墨供紙情況……如是種種的瑣碎事情,交代完也到了下班時間,田歌又帶著柳穿魚去了公司附近的超市,采購了茶水間所需的食材,才各自回家。

“見到傅大帥哥了嗎?”晚上,李舒娜打來電話的時候,柳深魚已經早早躺在了床上,她沒什麼愛好,電視也懶得看,下班之後的時光,多數也就是躺在床上,半睡半醒或是幹脆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