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人教她養她,給她溫暖的家,護她平安長大。
在顧時南和沈家之間她必須要舍棄一個,隻會是顧時南。
“除了讓顧家施壓,還有什麼?”
沈瑾之拿了根煙出來,隻是夾在指間,沒有點燃。
他黑眸微瞌,嗓音無波無瀾,“你有感情潔癖,沒辦法容忍另一半和你在一起的時候跟別的女人牽扯不清,無論是肉體出軌,還是精神出軌。”
足足五分鍾的寂靜之後,沈鳶才徹底理清沈瑾之話裏的意思。
沈鳶低著頭,雙手掌心貼著臉頰,整個人都被罩在黑暗裏。
她聲音很低,有沙啞的顆粒感,“除了林煙,誰都行。”
“林煙是最優的選擇。”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沈鳶幾乎是喊出來的。
她寡淡的眉眼冷淡到極致。
半晌,沈瑾之無奈的輕勾唇角,溫聲哄著沈鳶,“別發脾氣,你不同意,我就不動林煙。”
沈鳶撥開男人撫在她長發的手,聲線沙啞,“我會在約定的時間之內回南城,你把吳川留下,我需要幫忙會找他。”
她把披在身上的西裝外套拿開,推開車門下車。
步子很快,轉過彎角之後才慢下來,靠著路旁的樹幹,身體一寸一寸往下滑。
幾分鍾的路程,似是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吳川追著進了小區,走到沈鳶麵前,“小姐,您忘了東西在車上。”
是沈鳶買給顧時南的襯衣和領帶。
沈鳶閉了閉眼,站起身,拿過包裝袋往別墅的方向走。
院子裏停著顧時南的車,客廳燈也亮著。
沈鳶在外麵站了好一會兒,等氣息平穩之後,拍了拍臉頰才開門進屋。
客廳寂靜,空氣裏的煙味很重,混著淡淡的酒香,無形的壓迫感。
顧時南坐在沙發,他手邊的煙灰橫橫豎豎了五六個煙頭。
是等待的姿態。
沈鳶先錯開視線,彎腰換鞋。
“你回來了啊,要吃點東西嗎?”
顧時南淡聲開口,“在飯局上吃過了。”
“哦,”沈鳶換好鞋準備上樓,“我有點累,先去洗澡。”
顧時南看著女人單薄的背影,幽深的黑眸漸漸凝結成冰潭,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站住。”
“有事明天再說吧,我不太舒服,”沈鳶沒有回頭,扶著樓梯扶手上樓。
“沈鳶!”
男人威懾的嗓音震在耳邊,沈鳶停下腳步,似是無奈的看向他,“你又發什麼脾氣?”
顧時南麵無表情,“過來。”
沈鳶望著天花板歎了口氣,轉身下樓,剛走到男人麵前,就被拽著手腕跌倒在他懷裏。
“啊!”沈鳶輕呼,漂亮的五官皺成一團,嬌滴滴的撒嬌抱怨,“你知不知道你渾身都是硬邦邦的,摔的我疼死了……”
她呼吸裏帶著淡淡的酒香。
顧時南捏著女人的下顎抬起,不許她逃避,“我讓你疼的等會兒你可以還給我,現在,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你問吧。”
“我提前結束飯局回來,而你卻不在家,電話也不接,這幾個小時幹什麼去了?”
沈鳶無辜的眨了眨眼,“我吃飯去了啊。”
“跟誰?”
“跟沈瑾之一起吃的,回來的路上遇到了薑妍,她有麻煩,我求沈瑾之幫忙,耽誤了時間,所以才回來的晚了。”
“薑妍害的你差點被趙鏡川那種人渣欺負,她有麻煩是她自找的,輪得到你動惻隱之心?就算你聖母心泛濫,第一個想到的人不應該是我麼?你去求沈瑾之,我難道是死了?”
“顧時南你什麼意思?”沈鳶垮了臉,“你對我有意見就直說,別拿不相關的外人說事。”
顧時南輕笑,眼尾漾出嗤諷。
他捏在女人下顎的手順著她麵部弧線往後,落在她後頸,似有若無的撫摸。
溫和隻是浮在表麵的假象。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不許單獨跟沈瑾之見麵?”
沈鳶疲倦的深呼吸,聲音清淡,“哪一次我見沈瑾之沒跟你說?他來江城,我陪他吃頓飯而已,又不是背著你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餐廳裏那麼多人,監控錄像也都能查到。”
“我和他的過去你都知道,你如果實在很介意不能釋懷,我也沒辦法。”
“我姓沈,他是我哥,我跟他見個麵你就懷疑我綠你了,顧時南,我覺得挺累的。”
“沈鳶,”顧時南壓低嗓音。
他抽了口煙,青白煙霧蔓延,危險的氣息籠罩。
黑眸裏的陰戾似是山雨欲來的前兆。
“是不是這段時間我太寵你了,讓你忘了我是什麼性格的人?”
“在我還能好好跟你說話的時候,你最好聰明一點,不要再繼續惹我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