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鳶心驚,“薑妍,你怎麼……”
“臭婊子!還敢跑,等去酒店給你吃好東西,看你還……”追過來的男人髒話連篇,他看到沈瑾之,一愣。
男人喝了酒,反應慢,好一會兒才舔著臉討好的笑,“沈總,好久不見,您是來這裏吃飯嗎?”
沈瑾之淡聲應付,“嗯。”
男人怒目瞪著薑妍,壓低嗓音警告,“還不快過來!衝撞到沈總後果你擔得起麼!”
抓在手上的力道徒然收緊,沈鳶被薑妍掐的很疼,她低頭看過去,薑妍滿臉淚痕,瑟縮著身子往她身後躲。
“沈鳶,你幫幫我……”
哀求,無助,沈鳶一下子就心軟了。
沈鳶扶著薑妍站起來,低聲對沈瑾之說,“這是我朋友。”
追著薑妍過來的男人在圈子裏名聲很差,男女不忌,早幾年還玩出過人命,他帶著人,而且顯然動了怒氣,如果薑妍被帶回去不死也要脫層皮。
沈瑾之側身,將沈鳶和薑妍護在身後。
“這位小姐是高總什麼人?”
男人嗬嗬笑著,醜態盡顯,“她是我一個朋友公司的秘書,今天一起吃飯,哪知道手腳不幹淨,偷了我的東西還死不承認。”
“我沒有偷,我不認識他!”薑妍顫抖著低喊。
男人狠厲的目光掃過來,薑妍低著頭往後躲,沈鳶安撫的拍了拍薑妍的手。
沈瑾之看著淺薄的淡笑,嗓音低沉溫和,“高總為人和善,何必當街為難一個晚輩,無論因為什麼,傳出去都不好聽。”
這話很好懂,他要保薑妍。
男人臉色不太好看,在他印象裏沈瑾之不是多管閑事的人,但他得罪不起沈瑾之。
他訕訕的笑,“沈總說的是。”
短暫的寒暄之後,男人帶著保鏢離開。
沈瑾之轉身看向沈鳶,“先送你朋友回家?”
“不行,”薑妍急忙搖頭,“我不能回家……”
沈鳶把外套脫下來給薑妍披上,不讓她太過難堪。
“我不是自己住,帶你回去不方便,去酒店可以嗎?”
薑妍緊攥著衣服領口,點頭。
即使暫時沒有危險了,但她還是一陣後怕,死死抓著沈鳶的手,沈瑾之隻是輕微皺眉,沒有說什麼,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在附近找了家酒店,薑妍的身體依然在微微發抖。
吳川辦好入住手續之後,沈鳶扶著薑妍站起身,接過房卡,對沈瑾之說,“我送她上去。”
沈瑾之點頭,“嗯。”
房間在十七樓,沈鳶扶著薑妍上樓。
到房間,薑妍才壓抑著哭出聲,她不敢看沈鳶,隻是一遍一遍感激的道謝,“沈鳶,謝謝你,真的謝謝。”
沈鳶最後一次見薑妍,還是去年的事,那個時候她光鮮亮麗。
而現在,她狼狽的幾乎讓沈鳶認不出。
“我能幫你一次,幫不了十次,今天是湊巧,而且剛好有讓那個暴發戶忌憚的人。”
“如果你父母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會很心疼。”
“趙鏡川那種人渣,早點看清就早點遠離吧,別等脫不身的時候才悔不當初。”
離開之前,沈鳶給薑妍倒了杯熱水。
腳步聲漸遠,最後被房門關在外麵,薑妍跌坐在地毯上,在角落縮成小小的一團,哭聲哽咽沙啞似耄耋老人。
———
吳川開車,距離清水別墅區差不多還有一百米的時候,沈鳶開口,“就停這裏,我自己走回去。”
薑妍的事耽誤了很長時間,現在已經將近十點。
她手機沒電關機了。
沈瑾之吩咐吳川,“靠邊停。”
吳川照做。
“你先下去。”
“是。”
吳川開門下車,走遠了幾步,背對著車的方向。
沈鳶知道沈瑾之要說什麼。
這五個月,沈瑾之從未幹涉她,縱容她自由的陪在顧時南身邊,照顧顧時南把傷養好,是因為提前有過約定。
“秦陌比我演的好,顧時南相信了,他不知道我在騙他,這幾個月他什麼都遷就我,顧家的長輩他也都攔在外麵,我找不到理由說分手。”
秦陌沒有催眠沈鳶,也沒有替換她的記憶。
這個念頭沈瑾之確實動過,否則也不會有秦陌的存在,但也隻是想過,還沒開始他就放棄了。
如果他要做,沈鳶就不僅僅隻是‘忘記’在島上的那一個星期,而是忘記顧時南這個人。
催眠替換記憶會導致什麼樣後遺症誰都不敢保證,沈瑾之不會拿沈鳶的身體健康做賭注。
“所以我來幫你,”沈瑾之唇角勾起淡薄的笑意,“擋在你們麵前的阻礙很多,他應該也知道你不是一個堅定的人,你選擇舍棄他,不是很難理解。”
沒錯,沈鳶從來都不是一個堅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