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的一句話,秦家不要臉的嗎?
“十年?”秦朗母親眼裏的淚終究是落了下來:“就算他給了我安穩的一生,可我不快樂啊!當初如果不是你父親把我們王家弄垮,逼我嫁給他,我又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你欠我的,你們秦家欠我的,這輩子都還不清。”
“既然是我父親做的,那就等你自己下去找他說理吧。至於你想去哪裏我無權幹涉,隻不過秦家不是公園,不是誰想進就進的。”
秦朗的回答薄情寡義,和當初那個再三隱忍的他已經是判若兩人。
“傅思涵叫你來當說客的對不對?”隔了一會兒,秦朗又開始問。
這回,秦朗的母親終於正麵回答了他:“是啊,傅思涵告訴我,隻要你願意放手,他就有辦法把薄暮弄出來。可沒想到,你們竟然真的見死不救。青城,秦朗,薄暮再怎麼說也是你們同母異父的哥哥!”
“你是想他死在裏麵嗎?想你就繼續說。”
王公子挪動著下巴,目光渙散把手指捏得啪啪響。
秦朗在套話,我都聽出來了,王公子不可能不知道。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佘禹都沒有摸到傅思涵的小辮子,它竟然自己就長了出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秦朗媽媽猛吸了一口氣,看了王公子好幾眼,可仍舊什麼都不敢說。
秦朗輕笑一聲:“傅思涵管的是教育,這件事你去求佘禹都比他管用啊?他說的話就真的能兌現?犯得著你和我們兩個徹底撕破臉?萬一我答應你了,他放你鴿子怎麼辦?”
愛子心切。
聽見秦朗最後一句話,秦朗的媽媽以為這件事情會有轉機,眼睛立馬亮了,看著秦朗說:“是真的。傅家有一位世交可以管這件事,他從我這兒拿了五十萬,說是幫我擺平。”
“多少?”秦朗微微皺了皺眉。
五十萬。
這個數字在我聽來都覺得不可信。
至少,要冒著和王公子還有秦朗作對的風險把薄暮弄出來,這個連套房子都買不到的錢,肯定辦不到。
“五......五百萬。”
秦朗的媽媽說到最後也有些心虛:“傅思涵說,他幫我去打點,作為報答,我隻要勸你放棄對傅家的指控就可以。”
秦朗沒有說話,把放在西裝口袋裏的手機拿出來,摁下停止鍵,對我和王公子說:“走吧,該拿到的東西都拿到了。”
原來,秦朗早就想到了。
關鍵證據在這兒,所以哪怕是傷口要被再一次淋上鹽,他都要來。
我起身走到秦朗身邊,和他並肩往外走,可是走了兩步,身後的王公子就停了下來。
秦朗和我同時回過頭,隻見王公子站在他母親身後,雙眼通紅:“媽,長這麼大,你連五萬都沒有給過我和我三哥,卻拿五百萬去包庇一個殺人犯。當初要是那麼不情願,為什麼要苟且偷生來秦家呢?明明是自己的錯,卻怪了秦家怪了我爸和我哥一輩子,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姓了王。”
王公子沒有大呼小叫,沒有怒發衝冠,像一個得不到糖吃的小孩子,在問大人,為什麼別的小孩子都有糖吃而我沒有?為什麼這個沒有糖吃的人,會是我?
一滴淚直直地從眼眶滑落,流過了他整張臉。
“青城。”
秦朗的媽媽從椅子上站起來,“對不起。秦朗......對不起。”
“晚了。”
王公子抬頭讓眼淚流回去,大踏步地越過我和秦朗朝外麵走去,不一會兒,就聽見汽車遠去的聲音。
“我們走吧。”
擔心王公子會出事,我拉了拉秦朗的衣袖。秦朗點點頭,我們兩個剛一起步,就聽見他媽媽在身後叫我的名字——
“陸曼,你和顧家那些事情弄清楚了嗎?別到時候啊,又成第二個我。秦家的男人都深情,女人嘛,總是會感動的。你弄得清楚什麼是愛,什麼是感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