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時候,王公子還在說她是要在自己的傷口上撒鹽。現在看來,知母莫若子,她就是要來挑事兒的。

有些人就是和我們站在對立麵,你覺得是好的,她偏偏覺得是壞的。別人對她再差也是好,你對她再好也是差。

和這樣的人,爭辯是沒有用的,隻有遠離才能離開和她有關的所有糟心事兒。

“如果把我們叫過來就為了說這些,這套房子我會叫人處理,你如果願意和徐珊住在一起,我不會攔著。”秦朗站起來,看著我說:“陸曼,我們回家。”

“哦。”我點點頭,剛一起身,秦朗的母親便焦急地喊了聲:“坐下!”

秦朗嘴角勾了勾,給了我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之後,自己再一次坐下:“現在願意說了是嗎?”

“你和傅家的事情現在南陽鬧得沸沸揚揚,雖然你不喜歡傅家那丫頭,但是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秦朗的媽媽忽然開始苦口婆心地關心起秦朗來,這讓我有些刮目相看。

秦朗點點頭,不做任何表態。

“傅家最高的那根枝條都被你弄了下來,也算是給陸曼出了口氣。見好就收吧。”

秦朗媽媽見秦朗不搭理他,便對我笑笑,那模樣是想讓我在中間幫她說說話。

從前也是這樣的情況,不過,我是讓顧若晨放別人一馬。得到的後果便是顧若晨的媽媽過河拆橋,忘恩負義,恩將仇報地給我再一次打擊。

我低下頭,錯開秦朗媽媽的目光,兩耳不聞天下事。

“是傅思涵叫你來說的?”

秦朗不疾不徐,拆穿了秦朗媽媽藏在心底那齷齪的小秘密,她笑而不語,隻是那笑容有些尷尬。

尷尬到毀了那張曾經傾國傾城的臉。

“為什麼會幫傅思涵?”秦朗問。

秦朗媽媽幹笑了兩聲,又幾分忌憚的看了王公子一眼:“雖然薄暮犯了錯,但他已經吃夠了哭。青城心疼那位姑娘我能理解,但天下父母心,我也心疼我的兒啊!徐珊幾次來我這裏,小不點都拉著我的衣角,問我,奶奶爸爸呢?”

好感人的故事啊!

可為什麼我聽得心裏發涼,是啊,父母心,她可有幾分記得她也是秦朗和王公子的母親。難道就因為薄暮的父親是他心愛的男人,她就可以忽視這兩塊同樣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嗎?

“你是秦家的老夫人,薄家的孩子怎麼能給你叫奶奶?雖然二叔現在不問事,可這件事要是讓他知道,你在外麵打著我秦家的名號不要臉,你說他會怎麼辦?”

秦朗頓了頓,拿起筷子慢條斯理地開始吃起飯來。

看著他夾給我的排骨,我實在難以下咽。

“來都來了,好好吃飯。”

他這話是說給我聽的,也是說給王公子聽的。

畢竟,此刻不低下頭吃飯,就會看見秦朗媽媽那張淚流滿麵的臉。

“秦朗,你什麼意思?”秦母抹掉眼淚,昂著頭的她,依舊是那個高貴冷豔的貴婦人。她身上渾然天成的傲氣,是這一輩子她遇見的男人給寵出來的。

秦朗筷子在空中停了一下,又接著把手中的菜放到我的碗裏:“我父親當年做的事情,這些年來,我做得還不夠嗎?秦家也是要臉的啊。”

“秦朗,我可是你媽!”

隨著她的話音落,一隻漂亮的青花瓷碗摔在地上,碎了滿地白藍相間的瓷片。

因為憤怒,她臉上的肌肉還在劇烈地抖動著。

“和傅家握手言和到此為止,過去的事情我會讓它過去。從此以後,老老實實地做秦家的主家母,我會回到老宅,不再想他人。”

雖然秦朗的媽媽已經平複了心情,可眼眶裏積蓄著眼淚,裏麵藏得全是深深的憤怒。

“有什麼意義嗎?你和薄家幾十年來剪不斷理還亂,我和我父親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秦朗不疾不徐地說:“他臨死前叫我保你十年,今年已經是第十一年了。”

已經嫁給了秦朗的父親,卻仍舊和薄家剪不斷理還亂?

怪不得第一次來秋名山的時候秦朗那般小心,看來秦朗的二叔已經和這個女人勢如水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