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我忍不住替公關部的同誌打抱不平:“這兩天公關部都忙壞了吧,年終又得給人家加工資吧!”

後麵那句話有活躍氣氛的成分在,秦朗也很給力的勉強扯了一下嘴角。

前方遇紅燈,他終於有空,伸過來握住我的手說:“待會兒和我一起去上班。”

“我......我可以不去嗎?”

我不明白自己現在以什麼身份再進之前那個熟悉無比的地方,事情終究是因我而起,害得那麼多人因為這兩天的事情提心吊膽,我竟然有種無言麵對江東父老的感覺。

“理由。”

紅燈過,綠燈亮,秦朗收回手,一路朝著QL 的方向前進。

我歎了口氣,雖然知道不可能改變他的想法,還是決定要說:“我不知道自己以什麼樣的身份去QL ,我無法想象公司裏的那些人看見我會是怎樣的表情。”

“是在為自己當初扮演成另外一個人潛伏在我身邊兒愧疚嗎?”

這......

想起路清揚這個名字,我的小臉一紅:“你之前就什麼都知道嗎?”

“知道的,顧若晨告訴我的。”秦朗一個轉彎,QL雄偉的辦公樓立馬出現在我的眼前:“進去,就以老板娘的身份。”

“......哦,知道了。”

作為南陽市裏唯一的一家世界五百強企業,其實能在QL上班,對於絕大多數的人來說都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

從前的QL,總是忙忙碌碌生機勃勃的模樣,你能看見每一個職員的眼睛裏都藏著光,那是對未來的美好憧憬,那是對現狀的滿意。

可是現在,忙碌依舊是忙碌,可臉上的自信全部換成了茫然。

是啊,這次傅家實名舉報,對於QL的影響前所未有,社會上也有很多所為的權威人士在危言聳聽,紛紛預測QL這個龐大的商業帝國什麼時候會倒下。

所以,雖然忙碌,卻不知道自己的忙碌會不會是有價值的,不知道這個曾經令自己驕傲的地方,下個月是否還會發得起工資。

四麵楚歌的境況,在秦朗的辦公桌上也得到了很好的體現。

看著他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我一邊幫他收拾著一邊問:“怎麼會有這麼多文件?”

“很多合作商看我們這次出了狀況,紛紛提出解除合同。”秦朗靠在椅子上,靜靜地看著我在給他收拾東西:“我仔細算了一下,現在這樣的情況算他們違約,光是這違約金我們就可以大賺一筆。”

我真心佩服秦朗的大心髒,這時候竟然還能說出這樣輕鬆搞笑的話語,竟然還能在苦中作樂。

誰都清楚,那些十幾萬、幾百萬的違約金,對於QL這兩天的損失來說簡直就是杯水車薪。

“秦朗,我覺得這樣下去不是個頭。不管佘禹那邊查出了什麼結果,總要給公眾透氣不是?”我嘟著嘴看秦朗,他勾勾手,示意讓我坐在他的腿上。

秦朗雙手環抱著我,下巴輕輕地放在我的肩膀上,閉著眼睛,低沉的聲線加上時不時發出的“哼哼唧唧”的聲音,簡直溫柔至極。

“別急,時候到了菜才好吃,不熟的菜容易拉肚子。”

他還是心平氣和地安慰我,叫我靜下心來等待。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撒嬌似的對他說:“可我心疼你的錢啊,秦朗你想啊,每日股市裏蒸發那麼多錢,我是真心疼啊。”

“嗬。”秦朗在我耳邊低聲淺笑,酥了我整整半邊身子,“那好,今後我的錢都交給你管好不好?”

“結婚了再說。”

我羞紅著臉,努力使自己不發抖。

嗯,不發抖。

發抖好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