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晨都不在了，我和他早就算是陌生人了吧。想起自己從前天真地以為她會對自己好，簡直就是羞恥！
“莎莎，佘禹呢？”
說話的這位站在最前麵，穿了一套剪裁得體的白色西裝馬甲和闊腿褲套裝，齊耳的短發，皮膚白皙，別了一對圓潤的白色珍珠耳環，氣質幹練。
之前聽陳倩說過，莎莎這位婆婆是為女強人，現在看來，還真是有那麼幾分幹練的氣質。
“媽，您來了。”莎莎在我的攙扶之下坐起來，麻藥漸漸過去，扯到傷口的她有些疼。我能聽見她抽涼氣的聲音，所以看著她強顏歡笑才會覺得有些心酸。
“佘禹昨晚上沒合眼，我叫他回去休息了。這裏有陳倩和陸曼，沒事的。”
陳倩算是和她們世界最接近的人，她笑了笑，“阿姨，你們坐，我給你們倒水。”
大概是注意到顧若晨媽媽也在裏麵，陳倩給我使了一個眼色，我點點頭，跟著她走了出去。
陳倩帶著我直接去了院長辦公室，找了上好的雨前龍井。在等水燒開的過程，她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我，左顧右盼之後對我說：“顧若晨走的時候有沒有和你說什麼啊？”
“沒說什麼。”提起顧若晨，雖然不難過，可難免心情還是有些低落。
我沒有看著他登上飛機離開，提到他卻總是想起他獨自一人拿著行李離開的模樣，格外心酸。
不管怎麼說，都是因為我當初神誌不清，才把他的人生攪得一團糟。
“哎。”陳倩拍拍我的肩膀，像是在給我打氣：“那待會兒你就堵住耳朵，顧若晨就這麼一走了之了，他媽肯定會把這件事怪罪在你的頭上。”
“習慣了。有些人這輩子都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他媽就是其中一個。”
我低頭把燒開的水緩緩倒入杯中，全然沒有看見陳倩此刻一臉心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如果我看見了，我一定會問她是在心疼誰，是我還是顧若晨，抑或又是秦朗？
陳倩一走進去，就把手中兩杯茶一杯遞給了佘禹的媽媽，一杯遞給了顧若晨的母親，而我隻需要負責剩下兩個。
莎莎臉色比剛剛看上去要慘白一些，大概是傷口疼吧，可佘禹的媽媽還和自己的女伴相談甚歡，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我看了陳倩一眼，陳倩搖搖頭示意我不要多事。
“莎莎福氣真好，有佘禹那麼好一個了老公有這麼要好的兩個朋友，最重要的是還有你這麼一個好婆婆。”
坐在佘禹母親左邊的女伴笑著恭維完，又看著我問：“倩倩我認識，老陳家的寶貝女兒，可這位小姑娘是誰家的女兒啊，長得可真好看。”
我知道，這時候我如果是她們認識的某個人的女兒的話，氣氛就會變得非常融洽。可我偏偏不是。
莎莎怕我尷尬，忙搶著開口說：“小曼不是南陽本地人，她是我大學同學。”
“這樣啊。”那位說話的阿姨還算客氣，對我笑了笑也沒有再說什麼了。
顧若晨的媽媽此時輕蔑地看了我一眼，微微搖了搖頭。這樣的小動作落在我的眼裏，無疑是打了我一個巴掌。
陳倩顯然也是注意到了，她拍拍我的肩膀說：“你剛剛不是說秦朗過來了嗎？他不知道病房在哪兒，你下去接一下吧。”
我不會沒腦子到在這裏和顧若晨的媽媽撕逼，陳倩把我支走隻是心疼我敢怒不敢言。眼不見為淨，那些令自己感到不適的人，不去看就行了。
我“嗯”了一聲，拿起包轉身朝門外走，除了顧若晨母親之外，其餘三人在聽見秦朗名字的時候，都抬起頭，對我刮目相看。
果然，你是誰並不重要。你是誰的誰，才更重要。
我對她們禮貌地笑笑，轉身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