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正在氣定神閑吃包子的始作俑者,問安晟筠:“那他現在人在哪裏?”

“吊了點兒水又回局裏了。李剛背後牽扯了牧山一個很大的勢力集團,這其中有我們一直在盯的人。這件事完全在我們的意料之外,所以這兩天我可能一直都要加班。”

“對了,陸曼說她有東西要給你。”

秦朗突然插話,給了我一個眼神,我立馬想起昨天在醫院裏他弄到的那兩本本子。我趕緊從家裏翻出來給安晟筠:“昨天我報案之後,大概是李剛賊心不死,買通了兩個警察,這是他們偽造的筆錄,逼著我簽字,還好秦朗當時在場,不然還真的不知道怎麼收場。”

安晟筠低頭一邊看筆記本,一邊對我說:“雖然我們都希望這個世界是公平公正,永無暗角的,可這畢竟是做我這行的永恒的追求。”

永恒的追求......嗬,多麼好聽又光麵堂皇的字句啊,既然是永恒的追求,那邊是永恒都達不到的。

我理解地點點頭,不說話,安安靜靜地看他翻閱完。

最後,安晟筠合上本子,對我說:“謝謝你的證據,如果必要的時候會要你出庭作證。”

我剛想說好,卻猛然間瞥見秦朗給他遞的一個眼神,安晟筠立馬失笑:“好吧,看來某人不讓,我會給你爭取的。這些害群之馬既然浮出水麵了,那就該死。”

“有勞了。”秦朗站起來,友好地伸出手。

逐客令以下,安晟筠收起本子起身,與秦朗手相握之際,淡笑說:“剛剛沒有機會解釋,現在既然要走了就多說兩句吧。那些閑言碎語秦總不必聽進耳裏放進心裏,我和陸曼之間坦坦蕩蕩,起碼......她是坦蕩的。”

起碼,她是坦蕩的。

安晟筠背影幾乎在一瞬間就消失於樓梯之間,秦朗卻保持剛才的姿勢站了好久。看他這樣,我幾番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可好像無論說什麼都是火上澆油。

安晟筠啊安晟筠,聰明如你,為什麼要置我於著兩難的境地?到底是我做錯了,還是秦朗做錯了什麼,才讓你說這樣的話?

“沒什麼要說的嗎?”

半晌,秦朗轉頭看我問。

我微微搖頭,“說什麼?我的坦蕩還是他的不坦蕩?我的坦蕩你該懂,他的不坦蕩你該問他,我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又怎麼知道。”

好笑,昨天還說要做我的地不做我的天,轉眼間又在這裏抓著這些細致末微的東西斤斤計較,算什麼?

對我的承諾,連二十四小時的保鮮期都沒有嗎?

“生氣了?”

秦朗在我身邊坐下,伸手把我攬入懷裏。

就是生氣了啊!可說出來顯得自己多小氣,我靠在他的肩膀上不說話。

“嗬。”秦朗低聲悶笑,“我是想提醒你一下,上藥的時間要到了。”

“你!”

我狠狠瞪了秦朗一眼,怪不得都說無商不奸,這做商人的,心眼兒裏都壞得很!

“我什麼?”秦朗嘴角上揚:“你是要我抱著還是要我去給你拿藥?”

眉目含笑的人最是深情。

我把頭埋進他的頸窩,杜絕這魅惑人心的臉:“不去了不去了,不上藥,痛死我好了。”

“沒事,我在你不會死的。”

秦朗像變魔術一樣從身後摸出一隻藥膏,低著頭,一點點塗在我還青紫的皮膚上。

我看了一會兒,忽然覺得不對勁:“那個,那個好像要用力揉一揉,藥效才能進去的。”

秦朗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說,你是在質疑我的能力?

我識相地閉上了嘴,罷了,這種有錢人怕是從小也沒有受過什麼傷,不知道這跌打損傷藥該怎麼用也是正常的。

“我手勁大,怕你疼。”秦朗低聲解釋著:“好慢點兒沒關係,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