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烏拉烏拉地過來了,秦朗站在我的身邊,居高臨下,高高在上地對我說:“醫藥費我們會負責,這件事我希望私了,私了對你也好。”
“秦朗你的錢我不稀罕。”醫生和護士七手八腳地把陽陽抬走,我在司機的幫助下站了起來,我站在秦朗麵前,用同樣的眼神看著他:“你想用錢護你身邊那個女人,可我不缺錢。殺人償命,不然和畜生有什麼區別,你說呢?”
我現在已經不哭了,我的眼淚也喚不回他的記憶他的憐憫,哭沒有用的。
當初那個對我說雖然他已經不記得我了,但是看見我哭還是會難過的人,大概已經死了。
醫生走過來問:“誰是家屬,我們現在要去醫院。”
“我是。”我憐憫地看了秦朗一眼,毫不猶豫地轉頭離去。我要你在有朝一日夢醒時分,對今日的所作所為羞愧至死,又怎麼會給你一絲機會讓你良心安寧呢?
“我和她一起去。”
救護車外,秦朗一手攔住醫生就要關上的門,“這件事我女朋友是主要責任人,我總要去看看。”
“不用了,我已經決定走法律程序了,醫藥費我一分都不會要你的,自然也就不會存在訛錢了。秦總日理萬機,還是回去吧。”我心如死灰,轉頭對醫生說,“關門吧。”
女朋友?嗬......
誰的女朋友動我兒子我都要她償還,更何況是你秦朗的女朋友,那她就更加該死。
到了醫院,醫生馬不停蹄地把陽陽送進了手術室。
我呆呆地坐在手術室外麵,什麼都不想,隻是虔誠的期望陽陽能夠平安地從裏麵出來。
陽光透過窗戶懶洋洋地灑在我的臉上,直到我眼前這片光亮被一道陰影遮住。
又跟過來了?就那麼擔心徐珊的死活?
“事到如今,還想不想和我合作?”
薄暮的聲音讓我後背發涼,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來曆,我來醫院這件事,莎莎和陳倩都不知道,他為什麼能以這麼快的速度趕過來?
徐珊,對,徐珊肯定會和他說。
“我現在還有是利用價值嗎?”我自嘲地笑了笑:“畢竟,我兒子是當著我麵讓人家欺負的。”
“你有啊。”薄暮說:“顧若晨的項目你是全程參與,現在隻要你參與我的項目,我答應你徐珊一定會罪有應得。”
“罪有應得?”
我搖搖頭,“我不會和你合作的,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和你始終不一樣。你都躲在你那陰暗的角落裏,別想把我拉進去。”
“想不到到了這時候你嘴還這麼硬,顧若晨都有新的女朋友了,你憑什麼還這麼囂張?”
薄暮捏著我的下巴,考究的眼神讓我很不舒服。
我一把打掉他的手,冷笑著問他:“原來你忌憚的不僅僅是秦朗?”
薄暮忍怒點點頭,“好,那我就讓你看看秦朗生不如死的樣子。”
威脅我嗎?不好意思,時過境遷,弱點已變。
“樂見其成。”我轉頭看著手術室,麵無表情地說。
薄暮最終還是離開了,我心裏鬆了一口氣。
我哪怕回頭去找顧若晨,也不會和薄暮合作。很簡單,我不會因為仇恨,就讓自己和垃圾為伍,或者說讓自己變成一個垃圾。
薄暮為的是什麼我心裏清楚,就是不為秦朗打算,也要為王公子打算。
想到王公子,手機便來了一條短信,打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陸總,我是楊薇,我們已經順利到了,你到家了嗎?
到家了嗎?
我哪裏有家呢?
從前我爸說過,有親人在的地方就是家。我看了一眼手術室,陽陽就在那裏,那好,這裏便是我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