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來!”
我佯怒瞪了他一眼,顧若晨笑笑沒有說話,徑直走向靠著窗子的櫃子前,打開櫃子門,從裏麵拿出一件白大褂給我:“這個研究所是我出資建立的,抑鬱症在中國並沒有得到足夠的重視,所以一直處於閑置狀態。還好這裏每年我父親和母親都會來這裏定期打掃、整理,所以還是能用的。”
顧若晨和秦朗不一樣,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知識分子, 是要在人類發展的曆史長河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人。
他平日裏不挑吃穿,按照他的收入完全可以享受和秦朗一樣的生活,但是他沒有。也不是刻意節省,因為隻要和科研、和工作沾邊的東西,他一向都是買世界頂尖水平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即便如此,也輪不到他省吃儉用。
一開始,我還是很疑惑,現在已經想明白了,他隻對自己感興趣的東西付出時間和金錢,其餘的,隻要過得去便行。
這樣的純真質樸,也是這三年來給我力量的重要源泉。我很羨慕他,也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和他一樣,努力又簡單地活著。
一晃眼,他就坐到了電腦前麵,手指飛快地在上麵運轉,很快就進入了工作的狀態:“Mandy,這是上次我們實驗的研究結果,你先翻譯一下,今天下午會有幾個研究生過來幫忙。”
話音剛落,不遠處的打印機就發出了“哢哢”的響聲。
這樣的場景我在美國已經習慣,隻要一工作起來,他就是廢寢忘食,忘乎所有的狀態。
自從認識我開始,顧若晨一直就在研究一個課題,就是找出抑鬱病人至鬱的原因,是否對治愈其抑鬱症有所幫助。中國有句古話說“解鈴換需係鈴人”大概就是這麼一個意思。
做研究最忌諱的就是紙上談兵,顧若晨在美國找到了上百個抑鬱症患者參與這項研究,從中挑選最具有代表性的十位。回國前,我們整理了他們的經曆,從中找出他們為什麼會患上抑鬱症的原因,並據此為他們量身定做了一套治療方案。
現在我手中拿到的這份報告,就是他們在第一階段治療的情況。
從我手中的資料來看,進行的還算順利,一切都在我們預料之中。翻譯完之後,我打了個嗬欠,看一下時間,已經是下午兩點。
一停下來,饑腸轆轆的感覺立馬占領了大腦,民以食為天,再也無心工作。我收拾好資料,抬頭看了一眼顧若晨,他正在翻閱眼前堆積如山的資料。
我好奇地走了過去,問他:“這些都是什麼?”
“我爸給我準備的名單。”說罷,顧若晨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我爸也是心理學的一個教授,他有一個非常優秀的學生,據說這次合作那個學生幫了不少的忙。”
虎父無犬子,大概說的就是顧若晨吧。
“我還不知道伯父也是心理學研究這一塊的呢!”我忽然對顧若晨的身家背景感了興趣:“你爸爸應該在國內心理學領域是一個泰鬥級的人物吧?”
顧若晨指了指我背後的一個書櫃:“上麵百分之八十的書都是他主編或者參與編撰的,他,應該算是一個很厲害的人吧,起碼在別人看來是這樣的。”
我回頭一看,滿滿一櫃子的專業書籍讓我咋舌,就這樣顧若晨的語氣還透著許多“不過如此”的不屑。
不過作為在這方麵天賦異稟的天才,他自然是有資本說這個話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在國內這個環境,知識並不意味著財富。但隻有財富才能決定知識是否有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