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行清淚終是滾下,“閑雜人等”四字重重砸在桓妤心口。原來在齊王府二月有餘,她這個齊王妃就是“閑雜人等”!
“王妃小心。”桓妤帶來的奴婢連忙扶住了她,那兩位粗暴架著她的奴婢也轉身回去複命。
桓妤的腦海中依舊盤旋著他的話。這麼久了,親熱之後後疏離的把戲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玩夠!
桓妤失魂落魄地回房,一坐下,心腹便匆匆趕來。她使了個眼色叫其他人退去,獨留自己與心腹在房中。
“王妃。”那心腹靠近桓妤耳畔小聲彙報著情況。
她的表情由震驚變為憤怒,最後不可置信地脫口而出一句:“真的?!”
“王妃,小點聲。”心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這是奴婢真真親眼瞧見的,錯不了。”
桓妤死死揪著帕子,有些咬牙切齒:“我說他怎麼對我有身孕毫不在意,原來外頭已經有私生子了啊……”
心腹向外張望一番,確定沒有人之後才從袖中抽出一封信:“這是那日碰見的陸老爺遞來的信……”
桓妤露出厭惡的神情,將心腹的手推遠:“不過是碰見一次,這陸奉怎麼日日來煩!”
心腹將信放在桌上:“王妃,咱們的消息還得靠他,您看……”
桓妤歎了口氣:“你看著回吧,這樣的人,留著還有用處。”
“是。”心腹會意一笑,“還有件事。”
桓妤從頭上抽出發釵來扔在梳妝台上,烏亮亮的頭發散在身後:“別吞吞吐吐。”
“那聽雪院這幾日無人,奴婢細細打探了番,從裏頭尋到些女子用的東西。”心腹壓低聲音,說的窸窸窣窣,“而且我聽說……和柳家……”
桓妤聽完她的話不由得蹙眉。那個柳清漪?那個麵貌醜陋的柳清漪?齊王怎麼可能喜歡她?
“好啊。”桓妤轉下戒指扔進首飾盒裏,“找個機會給我試探試探,此事最好能傳到韓少卿耳朵裏。”
心腹扯起嘴角陰沉一笑:“王妃英明。”
……
翌日一早天還未亮,忘憂便起身易容,又收拾起被褥回到床榻。韓珂眼下烏青,卻是一夜未眠,如今也不敢動彈。
磨人,真真磨人。
他定定望著床帳頂,開口道:“明日我們就住出去。妙安坊我還有處陛下禦賜的宅子。”
忘憂背對著他輕輕“嗯”了聲,仍是閉著眼睡得迷迷糊糊。韓珂一夜未眠,她也好不到哪兒去,現在正是困意席卷而來之時。
果不其然,不多時便響起敲門聲,一隊奴婢魚貫而出,而月芙作為陪嫁的卻被排擠在最後頭。
忘憂仍由陌生的奴婢梳妝打扮,她這困倦的模樣倒叫那些奴婢有了其他想法。
用過早膳,忘憂與韓珂便被帶著給長平長公主請安敬茶,而昨夜那條喜帕也被奴婢放在木盤之中呈給了長平。
忘憂一進門便有些扭捏,柳清漪是個軟柿子,她該好好演下去才是。她不敢抬眼瞧長平,隻覺得皇家出來的女子便是與常人比多了矜貴之氣,優雅中又帶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淡。
她從奴婢手中接過茶盞,跪在長平身前舉過頭頂:“請母親用茶。”
長平麵色如常,從忘憂手中接過茶盞輕輕抿了口便放下:“阿珂不是說不讓你跪嗎,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