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麵具之下(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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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鬼衣侯?!

聽他陰陽怪氣的聲音聽慣了,剛才那一聲氣音原來是原音嗎……

鬼衣侯武功高強,能在皇宮中來去自如。能傷他成這樣的,到底得強到何種程度?

忘憂拿過散落一旁的金瘡藥晃了晃,裏頭空了大半。而地麵潮濕,多半藥粉與血混合,全散在了紗布上。

她又在方才跌下去柴草中摸索一陣,能磕得膝蓋發疼的,也許是剪子吧?

可當她再次摸到那堅硬之物時,瞬間推翻了自己有關剪子的想法——方方正正,又有雕花……

她撥開柴草將那物取出,在微弱的燭火下,玉質龍紋一點點映入眼簾……是半塊玉璽?!

忘憂再望向鬼衣侯時多了幾分複雜的情愫。他是去宮裏“盜”玉璽了……

不,也許用“盜”字不對,這半塊玉璽原本便屬於他。

忘憂小心將鬼衣侯側過身,所觸及之處一片滾燙。她隻懂處理些皮外傷,可起燒了如何還要交給顏懷。

她重新翻找出幹淨紗布與剪子,又添了兩盞油燈,這才看清他後背的傷口。

一共十二道刀傷,刀傷重合處,皮肉外翻,黑一塊紫一塊。幹涸的血將夜行衣與皮肉相連,仍是有新鮮血液向外淌著。

是方才壓製她時,重新牽動了原本還未完全愈合的傷口啊……

不知為何,向來見慣了血肉模糊場麵的忘憂也有些手顫。她用剪子小心剪開夜行衣,每到衣料沾在傷口時,鬼衣侯便本能地微微顫抖。

“忍一忍……”

她又拿來酒壇將紗布浸透,剛觸及傷口時竟激得他從緊咬的貝齒中擠出粗重喘息。

“滾……開……”

他想反擊,卻連抬手也做不到,似乎說出這兩個字已經耗盡他全部力氣。

忘憂用紗布擦拭著他的傷口,混著草屑、泥灰與血痂:“是我,宇忘憂。留點力氣,活下去。”

忘憂……?

鬼衣侯不由得繃直身體,咬緊牙關,雖燒得迷迷糊糊,卻還是下意識向臉上摸了摸鬼麵具。

還好,還在……

這副狼狽的模樣叫她瞧見了,還真丟人……

處理幹淨了傷口,他的刀傷仍是道道觸目驚心。忘憂微微歎了口氣,小心輕彈著金瘡藥瓶,細碎的粉末均勻撒下:“有些疼,馬上就好了。”

忘憂每彈一下藥瓶,鬼衣侯的身子便如觸電般顫抖一下,可他死忍著就是沒有再叫出聲。

直至他的後背上的傷口皆撒上了金瘡藥,忘憂又用紗布一層層裹上:“上回齊王說你去盜玉璽……”

鬼衣侯聽到“玉璽”兩個字,呼吸立刻急促了些:“玉璽……”

“在我這兒。”忘憂將半塊玉璽放在他手裏,他這才放心下來。

這是視玉璽比命還重要?

忘憂不知道鬼衣侯的使命責任,她隻知道活著才能做事。

“你怎麼找到這兒的?”忘憂將紗布纏好略略鬆了口氣,可這話問出口便如投石入湖,再無波瀾。

又暈過去了?

忘憂又試探問了遍:“還有哪裏受傷了?”

依舊沒有回應。

她將細軟的幹淨柴草平鋪在地,小心將他移上去。

“還有身前……”沒有回應,她隻好自問自答起來。

依舊是用剪子剪開夜行衣,可當忘憂看清傷口時,動作不由得慢下來。他的腹部除了刀傷,還刺著斷裂的箭頭……

想拔這箭頭不易,何況他昏迷著,是萬萬動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