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風塵仆仆,頭發微濕還沾著幾滴雨,顯得有些淩亂,但他的眸子中是掩不住的精神氣。
“如何?”忘憂接過他遞來的信,見上麵落款名為“吳子實”,又放在一邊。
扶溪見吳子實的信被丟在一邊,心裏有些焦急但還是忍了下來:“郡主這次確實為德妃蠱惑,那兩位教習姑姑也是德妃安排的。”
看來宇文淵所說不假。
“德妃為難我,是因為淑嬪?”
扶溪一蹙眉,據他所知,好像沒有:“淑嬪隻育有公主,在宮中人緣極佳,屬下沒有打聽到德妃與她有過節。”
德妃家族勢力在外,京都也隻有她的侄子在軍營罷了,與柳家並不存在政治糾葛。
既不是私人恩怨又不是政治恩怨,無冤無仇的,這有些說不過去吧?
忘憂極有規律地輕叩桌麵,德妃背後一定有人。此人要麼比德妃位分高可以使喚她,要麼隱於暗處,用好處利誘或是把柄威脅著她。
“再去查查近一年與德妃交往的人。”忘憂交待完一事,心中石頭輕了一分。
她翻出這些天寫的整理思路的要項來,在德妃名字旁畫上個問號。
近在咫尺的,隻剩賞花會了。
她讓王鈺已經完成了第一步,更重要的一步是找個曾隨宇文璟為質晉國的人。
後宮賞宴,外臣除了主角韓珂誰也進不來。剩下的人中便隻有皇帝與閹人。
“淑嬪看完信件後可有說什麼?”
扶溪回憶著宮中線人所言,一字不差背道:“淑嬪承諾會盡力,隻是她在宮中人微言輕,有多大作用不得而知。”
忘憂點了點頭,淑嬪在宮裏的好人緣,一來自子嗣隻是公主與皇位無緣,二是低調做人,從不爭寵。
這也意味著皇帝是看在柳木陽麵子上與淑嬪相敬如賓。
“宇文璟日理萬機,能讓他上心的事少之又少,想要讓他出現還需從長計議。”忘憂一邊說著一邊在紙上簡要寫下。
她看著整張圖的脈絡,若宇文璟不出現,這一切就得換種方式進行下去。
扶溪見忘憂擱置了圖紙苦思冥想,他看著被丟在一邊的書信,忍不住出言:“主子,不看看這信嗎?”
忘憂沒有抬眼:“那小子無非彙報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不看也罷。”
扶溪抿了抿唇,看來山柳也沒有把宇元清的事告訴她。這事不大不小,可畢竟宇元清是主子的親弟弟。
他經過了一番思想掙紮,終於深吸一口氣:“主子,子實他出事了……”
忘憂抬眼,見扶溪神情嚴肅,絲毫沒有誇大之意,便立刻拆了那信。
宇元清真不叫人省心,這麼大了還不會照顧自己嗎!沒有能力照顧自己還敢從宮裏逃出來!
她幾乎一目十行得讀完了那信,最後表情微變,默默不語。
扶溪知道這情況有些為難,但關乎子實的下半生和“清衣”玉麵郎君的名譽,主子不會不管吧?
“看過大夫了?”
末了,忘憂吐出一句。
扶溪點了點頭:“大夫說的含糊,若恢複得好,還能如初,若不好……”
忘憂忽而冷哼一聲:“若不好能怪誰?皇子眾多也不差他一人傳宗接代,隻是丟個麵子的事。”
她頗有些怒意,這還不是他自己找的?天天和姑娘廝混,又不警惕著她們身份,碰上個有夫之婦,不被打死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