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還有人不知道嘛。
忘憂意味深長地望著流影笑了,看得流影背後發涼。
“殿下的安排清漪自然服從。”忘憂依著手丈量了那疊信件,整整一個手掌長的厚度,頓時笑容有些僵硬。
三天就三天!
“明日丞相府派來的教習姑姑就到了。”宇文淵幽幽冒出一句不痛不癢的話讓她心裏咯噔一下。瞧瞧這神情,看似淡然的眼神毫無心機,給她的任務都重了幾分。
從前殿下也不是這樣啊?就連派出的探子都誇他待人謙和有禮,對待下屬也是一等一的好,怎麼到她這兒就變了。
“阿清莫要擔心,我可以帶你出去玩。”鬼衣侯那陰陽怪氣的聲音竟也柔和了幾分,模樣像是說悄悄話,音量卻不是。
“時間緊迫。”宇文淵盯著鬼衣侯又來了一句。
“阿清這樣聰明,學什麼都快,出去玩玩又怎麼了?大不了我叫那幾個教習姑姑永遠到不了永州。”
“鬼衣侯莫要亂了稱呼,漏了餡。這幾位教習姑姑身份尊貴……”
“有皇帝的人是吧,那好,再加一條柳清漪於晉國結識鬼衣侯,關係匪淺。”
那聲“關係匪淺”的咬字極重,意味深長。場麵陷入沉寂,流影看著自家主子的神情,微蹙的眉頭代表不悅,抿起的嘴是非常不悅!這幾年來他還是頭一次見自家主子這般生氣。
不過他們倆這番對話讓忘憂徹底明白,他們隻是故意看對方不順眼罷了,何必拿她當借口?
“休要胡鬧。”宇文淵終是壓下怒氣,良久才吐出一句。
他麵色泛白,壓在衣下的手微微發顫。這病發的,真是越來越頻繁了……
鬼衣侯突然笑了,配上那古怪的嗓音萬分瘮人:“你不想得罪老皇帝就直說,何必讓阿清受這個苦呢。這些個教習姑姑仗著是宮裏老人目中無人,眼睛長在頭頂的!”
麵具下他的眼神帶著些狠厲,這話外有話,明裏在罵教習姑姑,暗裏又似在嘲諷宇文淵自詡清高,孤傲得很。
忘憂被他們吵得頭疼,怎麼男人也會不依不饒地言語互嗆。
宇文淵眸子裏帶著冷冰冰的淩厲,他竟嘴角微彎,淡淡的笑容令人心底生寒,此時此刻也隻能想到“笑麵虎”一詞:“你若真為清漪著想,就應該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忘憂冷不防被點了名,又打起精神來。她懷疑就算自己不在場,這兩人還會找其他東西互諷下去。
她已是看得通透,若鬼衣侯真對那些教習姑姑做什麼,她人還沒到京都就暗中樹敵了。
至少,教習姑姑那兒還要好好糊弄一番。
“我才沒你那些心思。”鬼衣侯對著宇文淵說完又轉向忘憂,語氣軟和許多,“我隻是不想你太累,沒有想到會對你不利,你不會以為我是故意設計你的吧?”
當然不會。
忘憂尷尬地微微笑了,宇文淵隻是輕描淡寫一句,若你真沒想到這不利的方麵,怎麼反應那麼快呢?
橫豎關心與設計都是假,她才不會在意。
鬼衣侯見忘憂不回應,隻好又補充道:“算了,待你在京都無事,我再請你遊樂,鴻鈞樓知道吧?那裏東西味道一絕。”他又壓低聲音道:“別被丞相大人知道了,偷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