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帶著草帽衣衫破爛與精致打扮的王鈺走在大街上真是格格不入。
王小姐為了顯示自己裝扮男子頗有心德,整整墊高了三寸,與一般男子身高無異。甚至與忘憂一般貼了胡子,偽造喉結。可她天生聲音甜美,再怎麼偽裝也像不了男子的聲音,這點與忘憂相差甚遠。
“你們,別跟上來了。”剛出了街角王鈺便迫不及待趕身邊的丫鬟和小廝走,他們麵麵相覷,既不敢上前又不敢違抗老爺的命令,煞是為難。
王鈺一瞪眼,從腰間取下錢袋拋給一個小廝:“我娘說了我可以自由活動,你們要違抗主母的命令嗎?放心吧,酉時我便回,你們不會挨罰。”
小廝接了錢終於鬆了口,招呼身邊的人後退:“那小的們就告退了。”
王鈺滿意地點了點頭,拉著忘憂的手臂轉身,又突然想起她們現在皆是男裝,立馬放下,為緩解尷尬假裝晃了晃手,左顧右盼哼著小曲兒。
聽聞京都莫侍郎家幼女隻因偷跑出來時風吹開麵紗被陌生男子看見了麵容,就被關在地窖至死。王鈺不僅可以隨意出門還能至酉時而回,真改變了忘憂對寧國人固有刻板的想法。
“花月橋人來人往,殿下才不會在那裏。他喜歡清淨,幹淨有書香味的書院才對呢。”王鈺隱藏不了自己的聲音索性也不偽裝了,便好像是一個男人有了女人聲音,聽得忘憂在心中暗笑,“你看,殿下給你的是詩句,詩句啊,多有文化氣息,肯定在書院沒錯的!”
於是忘憂鬼迷心竅般第一次跟隨王鈺來到書院,與學生麵麵相覷,還被夫子趕了出來。
“哎呀,肯定在書攤附近,我們去集市!”王鈺拍了拍腦袋,不好意思地笑著。
於是忘憂鬼迷心竅般第二次跟隨王鈺來到書攤,王大小姐當場被老板忽悠買了一堆話本,上頭還有兩個小人打架的畫兒。卻連宇文淵的影子都沒見著。
“難不成真在花月橋。”王鈺吃了一驚,好像顛覆了她的認知般。
忘憂已是滿臉黑線,果然不可靠,非常不可靠!
“和我走。”
“去哪啊,哎哎哎,慢點!”
……
王鈺一抬頭,匾額上題著“醉仙樓”。她隨即猛拍腦袋,李白不就是醉仙嗎,她怎麼把這忘了。從前文常背得死去活來,考試還不都挑不會的……就算來了這裏也一樣!正當她回神,忘憂早走了進去,人影都沒了,她一跺腳,一個個的都不帶她玩!
醉仙樓底樓人聲鼎沸,幾乎客滿,二樓是包廂,關著門安安靜靜沒有任何異常,偶爾傳出幾聲混雜的樂器聲也很快被人聲淹沒。
可她沒看見忘憂的身影,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該不會是嫌她麻煩,故意丟下她的?還是頭一回有人戲弄她!
未等她轉身離去,忘憂的身影又出現在她視野裏,還招手讓她跟上。
不對,確實不對,在忘憂消失的時間裏,她一定做了什麼。雖然心中疑慮,王鈺還是不假思索地跟了上去。
“客官裏麵請。”小二艱難地在人群裏辟了一條路引著忘憂與王鈺來到一處空位子旁:“飯點人多,不介意拚桌吧?”
王鈺看著那桌坐著二個大漢,已是滿臉嫌棄,可忘憂竟毫不猶豫挨著大漢坐下,她也不得不挑了個離大漢們最遠的座子坐了。
殿下怎麼可能在這種低俗地方,滿堂子酒味……她心裏直犯嘀咕,默默擰住鼻子。
“隨便來點飯菜就行。”忘憂拿出一兩銀子遞給小二,小二立刻掂了掂銀子,眉開眼笑:“好嘞!”
“有沒有搞錯,一兩銀子誒,我們吃得完嗎?”王鈺帶著濃重的鼻音,悄悄扯了下忘憂衣袖。若她沒記錯,一兩銀子可是她家粗使夥計一個月工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