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青陽越想越氣,雙眼赤紅,呼哧呼哧的樣子落入了夏陰眼裏,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兒。
“因為是我說的!他沒死,也不可能死,因為我不許!”
寒青陽皺眉,“你認識他?對了,他是不是就是你把我誤以為的人?如果是那樣,這個東西給你,但請你以後不要再說那些我聽不懂的話了!”
夏陰心一揪痛,寒青陽這樣急於撇清關係的樣子很刺眼,讓夏陰甚至忍不住想要將其心髒拋開,和自己的綁在一起,讓他感受自己的想法。
“是的,我不但認識,他還是我的伴侶,是我認定了生生世世的人!”
在寒青陽看來,夏陰說的明明是另一個人,眼睛卻始終盯著自己是無法理解的。
“與我無關,你不用和我說這麼惡心的話。”
“惡心,嗬,又是惡心……寒青陽,你難道,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麼?”
夏陰忽然落寞的表情讓寒青陽莫名的心軟,那個人,想必是他極愛之人吧?可惜,錯過就是錯過了,不是麼?
“我不是他,你……”
寒青陽話還沒說完,夏陰冰涼柔軟的唇忽然就印了上來,甚至由於用力過猛,牙齒的撞擊令寒青陽被震的頭皮發麻。
屬狗的嘛!
夏陰停留的時間不久,在寒青陽徹底動怒以前適時的離開。然而彼此間距離未遠,可以感受到對方略有急促的呼吸。
“青陽,和我去個地方。”
寒青陽想要拒絕,卻撞入了夏陰祈求的神色,到嘴的話竟說不出口了。”
“我答應你,若是到了那裏你還是什麼都想不起,我便不再糾纏。”
寒青陽低頭看著夏陰伸過來的手,猶豫半晌,終於還是下定決心,看看也罷。
夏陰麵露喜色,手上燃氣一串火焰,當黃色的符紙化作飛灰飄散四溢之時,夏陰與寒青陽已消失在了原地。
隻眨眼的功夫,夏陰與寒青陽便出現在了某座不知名的山中小屋前。簡單的一廳一臥的主屋,屋前的合歡花,屋後的柵欄像是本該養著什麼,以及那座和前幾日夏陰修葺的廚房一模一樣的廚房。
寒青陽睜開眼看見四周不同的景色的第一時間,是驚訝,而後看清麵前房屋樣貌的時候,一種熟悉的感覺湧入全身,令他止不住的連每個毛孔都在叫囂。
是這了,那個總是出現在夢中揮之不去的景色,那個似乎對自己有很重要的意義的地方!
夏陰來到那棵合歡花樹下,皺眉的看著那自中間顯然是被靈力劈開的裂口,喃喃道:“原來一直是我負了你,你那時還記得我們的約定麼……”
突兀的,寒青陽腦海中撞入了一幕場景:一個白衣勝雪的落寞背影,孤獨的站在這個屋前,手指細細的描繪著合歡樹幹上的紋理,一寸寸的,像是無聲的哀怨。
“等你奪回妖王之位,平定妖族內亂,我們便攜手歸隱可好?”
“此話當真?你真的願意放棄你的神王之位,與我在這凡間過著凡人的日子?”
“隻要你喜歡,上天入地我都陪著。因為,我答應了要護你一世。”
白衣男子忽然笑出聲,對著眼前的簡居笑得諷刺,“如今我奪回王位i,而你在何處。既然不愛我,為何一開始還要騙我……”
說完,白衣人手下亮光劃過,合歡花樹丫上的積雪紛紛落下,宣告著完結。白衣人獨立於紛紛揚揚的大雪中,像是隨時都要消失的煙渺,一縱即逝……
寒青陽看完了那段莫名其妙的記憶,忽然油然而生一種想要逃離的衝動。身上的每一處都在叫囂著離開,隻覺留在這裏,一定會發生什麼他不願麵對的事情。
發上忽然一緊,寒青陽像是被驚到的脫兔,戒備的看著不知何時走到近前的夏陰。見夏陰一往情深的模樣,心裏像是被燙了一下,下意識抬手去摸頭上忽然多出的東西,是個入手冰涼的發簪?
“別取下!就這樣帶著,很適合你。”
夏陰微笑,像是陷入了某種自導自演的戲劇,強行拉著寒青陽走入了內屋,毫不在意的在那張落了灰塵的桌子前坐了下來,然後拿出了那套一直放入乾坤袋隨身攜帶的茶具,開始了流利的點茶動作。
寒青陽神色複雜,看著夏陰這樣魔怔的樣子,有點煩躁。
“青陽,這是你給我買的茶具,記得嗎?那時的你,即使被金鈴之聲控製,也能憑借自己的毅力找回自己。要不了多久,你一定會記得的,記得這裏,記得我們的一切。”
夏陰像是自言自語的話刺激的寒青陽呼吸一窒息,突然的,手臂在桌子上一個橫掃,那套陳舊的茶具終於壽終正寢。清脆的碎裂聲響起,夏陰卻還保持著微抬手臂的姿勢。一片碎瓷迸裂開來,恰好劃破了寒青陽的眼角,如同一滴血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