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三百年前的事情了。”
夏陰低垂著眼,語氣是無盡的哀傷。那模樣,寒秋遠不想相信都難,但又實在覺得荒唐。若說是前世今生,夏陰又是怎麼找到寒青陽的?而且即使是修道士,也不至於過了三百年還如此容貌年輕吧?
夏陰沒再說其他,丟下這句彰顯自己無限癡情的話後,其他便不再過多解釋,隻留給寒秋遠自己去想了。
夏陰方才之所以態度有變,便是覺得,上一世求而不得的白如令,如今是寒青陽的兄長寒秋遠,身份的巧合,或許已經代表了,寒秋遠對寒青陽依然死心。比起做一個隻可遠觀的傾慕者,他選擇了做一個可以近身守護的親人。所以這一世,寒秋遠將不再是威脅。
這邊廂,兩人的談話其實進展的很快;那邊,寒青陽已經回到房間穿戴起了外衣。
二寶嘟嘟囔囔的給寒青陽係著腰帶,他是罕見的幾個不會被寒青陽迷惑的人之一,因為他所有的心思,全都在做飯上麵。
“那個新來的真是,不但燒我的廚房,改成了那副樣子,現在有霸占了我的工作!公子的早飯明明一直是我負責的!”
二寶怨念不已,自己唯一的愛好和工作被剝奪了,這事兒擱誰誰怕是都不會高興的。
寒青陽倒是一臉無所謂的說道:“還好吧,那廚房修的模樣比原先順眼多了。而且夏陰手藝看上去不錯,二寶你不如和他學一學,等我把他趕走後,你就能連帶我的午飯也承包了。”
二寶的臉扭曲了下,跟那個恃才傲物的新來的學?瘋了嘛!憑什麼啊!不過很快轉念一想,公子說了,以後遲早要把他趕走的,他那麼討厭,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就可以走了,到時候隻要自己廚藝稍漲,就可以負責公子整天的反食了哎!
一股熊熊的戰鬥小火焰在瞳孔中燃燒,二寶還要在宣誓以明誌的時候,寒青陽卻已經動作迅速的快步朝飯廳走去。那眼神就好像是看見了祺味軒的燒雞!
“公子!你……你等我下嘛!”
二寶在後麵氣得跺腳,就這樣的,什麼時候才能把那家夥趕走啊!
這一會兒抱怨的功夫,寒青陽已經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二寶一路小跑著,在名為寒青陽的風刮至飯廳後,很快也趕到了。
“都別等了,快點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一句話兩個“吃”,寒秋遠即使見慣了自家這個弟弟這副沒出息的樣子,此時在夏陰這個“外人”麵前還是難免的有點尷尬。然而轉眼看見夏陰,他竟然一臉淡定,甚至那眼底隱隱浮現的愉悅,溫柔的像是要掐出水?
寒秋遠選擇性失明,板著個臉,一本正經的吃著碗裏的飯……嗯,味道真不錯。
“想不到你還挺有用的嘛!一手好廚藝,比祺味軒的大廚都要好!”
寒青陽大有風卷殘雲,氣吞山河的架勢,而麵前的一桌滿滿的精致菜肴,竟是無一不合自己的胃口!
“祺味軒?”
夏陰想,可能是哪裏的一個經常被寒青陽光顧的飯館吧?不過有了自己這三百年的苦練,恐怕他以後都不會想吃自己做的以外的東西了。
想到這裏,夏陰自信的笑容逐漸侵占滿臉。於是自再遇後到現在,第一次和諧的一幕便是:一人吃的滿臉幸福,一人看那人吃的滿臉幸福。
本是一桌的菜,正常的四人是吃不完的。好在有了寒青陽這等光盤小能手,才沒讓如此美味暴殄天物。
夏陰全程看著,吃的反而極其的少。見寒青陽心滿意足,拿起一方純色柔軟的絹帕遞了過去。寒青陽結果,插嘴的模樣倒是慢條斯理養眼的很。
“我吃飽了。”
寒秋遠在寒青陽站起準備回屋補覺之前搶先說道:“難得起來這麼早,不入幫為兄看看今年的賬目吧!”
寒青陽臉上立刻像是吞了整跟苦瓜,苦的不行。
“大哥,那些密密麻麻的數字看多了,我會瞎的吧?”
寒秋遠淡定答道:“不會,總比那些奇奇怪怪的戲文要培養情操多了。”
“才不是!看多了賬目才會變態呢!”
寒秋遠斜眼,“我與父親為官,家中經營可都是掛到了你的名下,若不是這樣,我們日常開銷怎麼夠?”
寒青陽忽然想到什麼,兩眼放光的貼著寒秋遠坐下。剛一落座,忽然像是被什麼刺了一下,抬頭四下看了眼,二寶還在細細品味學習,夏陰低頭喝茶,沒有發現什麼異樣。於是轉回視線,繼續說道:“大哥也說那些商鋪都是掛到了我的名下的,那我這個作掌櫃的出去考察一圈,也是情理之中的吧?”
寒秋遠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也很“果然如此”的給了回答,“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