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燥熱難耐,薑嫿醒來才發現自己在一個華麗不已的房間裏。
她懶懶翻了個身,恰恰撞進一人懷中。
英俊的陌生男人隻穿了身素色單衣,眼神透過她像是在看另一個人。
祝清……是了。
薑嫿楞了一下,當即扯出個笑來,在他懷裏蹭了蹭。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聽懷裏女人柔聲說,祝清以為自己那三年隻是做了場夢。
看,嬌嬌明明沒走,還在他的懷裏。
“還早,再睡會。”
祝清摸摸薑嫿的臉,溫熱的觸感將他拉回現實。
他怔怔盯著蒼白的手指,眼中的柔情退散,蒙上了一層霧氣。
薑嫿順勢翻過身去,在祝清看不見的地方緊緊皺起了眉。
原來,這就開始了。
她還在期待什麼,癡心妄想啊。
“好好睡一覺,別走了。”
男人小心翼翼的語氣那樣卑微,讓人舍不得拒絕。
薑嫿輕輕歎了口氣,應了一聲。
身上陡然一輕,房間裏再無第二人的呼吸,薑嫿這才沉沉睡去。
薑嫿便在祝公館住下了,以一個前來祝壽卻意外昏迷的戲子的身份。
除去那一夜祝清再無失態的時候,無論薑嫿怎麼做,都勾不起他半點興趣來。
薑嫿每晚都會去外麵透透氣,她的房間後麵是一片蓮花湖,和她以前住的地方很像。
今夜除了薑嫿還來了另外一個女人。
輕巧靈動的腳步聲傳來,薑嫿回過頭去,那張臉讓她晃了晃神。
和蘇嫣兒八分像。
“你是誰?”
提著燈籠的女人好奇的開口,一說話嘴角的梨渦若隱若現。
薑嫿深深吸了口氣,回答到,
“薑嫿,你呢。”
“蘇曼兒。”
蘇曼兒仰頭高傲回答,聽到薑嫿這個名字隻覺耳熟。
這讓她想起了十二年前那個死訊。
她隨即尖叫一聲,指著薑嫿厲聲說到,
“就是你這個賤女人把我姐姐害死的!”
姐姐……
看著蘇曼兒的臉,一切都有了答案。
薑嫿的心突然有一塊塌了,她嗤笑一聲,楚白,還真是癡情啊,她若長得像蘇嫣兒,會不會也能受他寵愛。
“曼兒,你在和誰說話?”
楚白的聲音傳來,那樣溫柔。
薑嫿迅速轉過頭去,與他四目相接。
楚白眼中有些錯愕,隨即迅速錯開了目光。
“曼兒,離她遠點。”
瞧,一句話便親疏分明,將她劃成了惡人。
楚白走到蘇曼兒身邊,將她護在了身後。
他眼裏滿是提防,毫不猶豫的和她劃清著界限。
獨自留在祝公館時她沒害怕,麵對祝清時她也不曾害怕,可楚白疏離又防備的眼神讓她怕了。
腳心恰巧踩在一塊尖尖石子上,疼意傳到了心裏。
薑嫿覺得自己不該來的,平白看著這對郎情妾意,自己成了笑話。
“白哥哥,是她把姐姐害死了,你一定要替姐姐報仇呀!”
蘇曼兒緊緊攥住楚白的衣袖,眼神裏滿是憎恨。
“不是我。”
薑嫿立即看向楚白,她想借著這個機會還自己一個清白,可還沒說下去就被蘇曼兒的巴掌打斷。
右臉火辣辣的疼,那張臉把她帶回了十二年前。
“我要你給姐姐償命!”
蘇曼兒說著便朝她推了一把,薑嫿晃了晃身子,一腳踏空,落到了湖水裏。
剛出正月,湖麵上的冰薄薄一層,薑嫿摔在上麵連呼救都來不及。
冰涼的湖水像冰錐一樣刺穿她的皮膚,宛如十二年前那樣,讓人絕望。
薑嫿想著,若是當年死掉的是自己,是不是一切都好過了。
這樣想,她放棄了掙紮。
楚白,我欠你的那條命如今還給你了。
放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