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邱安默長久的沉默,玢月氣得一掌拍在桌子上,旁邊的婆婆在她耳邊安撫了幾句,她臉色這才好看了些。
南雲芷笑了笑,“瞿大人,本宮沒有問題了,您繼續審案吧。”
瞿大人滿頭黑線,這還審個什麼勁兒,被告南皇妃自己都能破得了這樁案子吧!
眾夫人本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南雲芷,此時卻將有毒的眼睛轉向了邱安默,好像那些淬了毒的眼神能將邱安默活剝一層皮似的。
在她們眼中,這大概是後宮中嬪妃之間的一場戰爭,隻不過鬧到公堂之上,還是有點難看。
瞿大人轉向玢月,“皇後,您看這……”
玢月垂首摸著蔻丹,緩緩道,“瞿大人,本宮聽說,人證,可不隻這一個啊……”
“是,是……”瞿大人連連點頭,立刻道,“傳下一個人證!”
邱安默這張牌算是打得失敗了,可不要緊,玢月有兩手準備。
南雲芷笑著觀其變,可進來的這個人讓她心一沉。
“民婦褚蔣氏蔣青墨,拜見皇後娘娘,拜見皇妃娘娘,見過瞿大人。”一襲素衣的蔣青墨跪在邱安默邊上,垂著頭。
南雲芷用一種考究的目光望著堂下的蔣青墨,蔣青墨曾經和她那麼好,怎麼會來這兒當什麼人證?難道蔣青墨生了二心?
玢月淡淡道,“褚蔣氏,既然是人證,就快點陳述吧,別耽誤本宮的時間了。”
“是。”蔣青墨緩緩抬起頭,隻是匆匆瞥了眼南雲芷,便垂眸繼續道,“民婦是前右丞相的平妻蔣青墨,從前和三小姐關係甚好,可三小姐的行為,實在讓民婦看不過去,可又無處訴說,三小姐如今成了皇妃娘娘,就算丞相府如今還在,民婦也得罪不了皇妃娘娘,可民婦著實為那些死在三小姐手中的人感到冤枉。”
蔣青墨說的這一番話,平平靜靜的,情緒沒有一絲波瀾起伏,若不是她這些話字字都針對南雲芷,這麼平淡的調子真的很難說是指證南雲芷。
“想當年,丞相府家的大小姐堪稱是蒼黎數得上第一的美人,而三小姐隻是個卑微的庶女,可後來就在三小姐在左相府家一舞成名,隨後得先皇賞識,破格封一庶女為璵玥郡主,大小姐和三小姐的地位就調了個兒。”
她頓了頓,繼續道,“蒼黎人盡知三小姐褚桑未,相府也就在那個時候,發生了很大的變動,姨娘柳氏無故死亡,大夫人身邊的栗嬤嬤和道士也死得離奇,隨後大夫人瘋傻至死,二小姐遭人玷汙也變得癡傻,大小姐身犯重罪……我們在相府的地位低下,隻能依靠著老爺而活,而唯獨能獨善其身,扶搖直上的就隻有三小姐一個。”
南雲芷輕笑一聲,“相府三小姐果真有這麼厲害?那本宮可要見識見識!”
邱安默此時卻開口了,“皇妃娘娘,真的忘了嗎?在盲山上,你的表哥周宣,也因為你,現在還是半身不遂,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當初作為相府三小姐的你,同樣也被封為了皇妃,後來,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利刃刺進了孟之宇的胸口,聖上即位前,前朝暴君孟之吾車裂而死,這道命令的發出者,不就是你褚皇妃嗎?”
這一樁樁一件件,看似都清晰地鋪陳開來,誥命夫人們之間也竊竊私語起來。
“我可是記得,當年丞相家的三小姐可是有點名頭,她同時周旋在聖上和叛黨孟之宇之間,聽說啊,是個狐媚子……”
“是這樣的,我家老爺早就說了,這個女子雙手不幹淨,她親手殺死了她姐姐呢!隻不過啊,這種事沒人能有證據,她還是挺厲害的……”
“可不是?當年聖上寵她成那個樣子,竟然讓她公然在皇宮裏殺人,不過,她不是病逝了嗎?”
“對啊,病逝了,怎麼可能?現在這個皇妃不是雲攸公主嗎?”
眾說紛紜,大多都是抱著懷疑的態度。
“聽起來,好像句句在理,可是你們說的這些,和三小姐有什麼關係呢?怎麼才能證明是她動的手呢?”南雲芷問道。
蔣青墨抬眼,“三小姐忘了,就在柳風荷死的那天晚上,你說你發燒,讓我陪著,我人的確在那兒了,可我的丫鬟沒有跟著我來,她來給我送夜裏換的衣裳時,恰好看到你出去,她好奇心太強了,就偷偷跟上了你,於是便看到了你和你的丫鬟,親手殺了栗嬤嬤、張道士、柳風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