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崢抬頭望向天邊,輪廓在雲霞光芒的映襯下顯得更加剛毅,他的眉眼也透著深邃和難以窺測的光芒,其實周崢長得很好看,應該是很耐看,不像秦衍和南雲斕那樣讓人一見就愛上的風流多情樣,而是越看越舒服。
他從懷裏摸出一個藍邊白帕,看起來像是包裹著什麼東西,他交給南雲芷,“把這個送給她,作為新婚禮物。”
南雲芷低頭看著手裏這個東西,笑問道,“這個是什麼?我可以看看嗎?”
“嗯。”周崢沒有拒絕。
南雲芷小心地展開手帕,看到了裏麵的東西,真讓她驚訝。
竟是一塊雕刻精美的小木雕,是一個穿著紅裙的姑娘,笑顏如花,正揮著衣袖似是在打招呼似的。
這當然不可能是曾經穿紅衣的南雲芷,南雲芷怎麼可能有這麼燦爛的笑容?這眉眼這模樣分明是孟琉璃啊!南雲芷想到,這木雕的衣著正是當初她們在盲山受訓時,孟琉璃穿的那一身火紅的騎馬裝。
南雲芷著實是有些震驚,她將東西包好,抬眸看著周崢,“表哥,我沒想到琉璃對你的影響這麼大……盲山之上你就……”
周崢很平靜的說道,“也許是個巧合,是個偶然的錯誤,是我偏把它當了真,不怪別人。”他翻身上馬,十分瀟灑地牽著馬韁繩,這些年在邊關的磨礪讓他更顯成熟穩重,“雲芷,好好照顧自己,我先走了。”
看他正牽動馬韁繩,南雲芷忽的叫住了他,“等一下。”她的眸光在夕陽下變幻莫測,仰望著馬背上的周崢。
“在盲山上,不是琉璃救了你,是我,我騙了你和她,你對她本是因為感激而生出的愛慕吧,如今也可以好好地放下了……”
南雲芷說完這個一直藏在心中的秘密,無聲歎了口氣,便轉身離去了。
在馬背上的周崢,似乎沒有一點驚訝,反而是極度的平靜,他的目光從遠去的南雲芷身上挪到天邊的流霞,他的唇角緩緩勾勒出一個弧度,輕聲自語道,“我也以為自己是因為感激,可那兩年一想到她就會撕心裂肺的心痛,是不是因為感激又能如何呢?而我,早就好好地放下了……”
他揚鞭驅馬,卷著塵土離去,離開這個有她的地方。
他的愛情,開始和結束都這麼不聲不響,從沒有過的喧囂,可就像他說的,愛上了就是愛上了,不論什麼原因,一旦愛上,怎麼能好好地放下?
隻不過周崢向來不願讓孟琉璃為難,逼著自己離開她,逼著自己不想她,逼著自己放下,好好地放下。
雲攸國主的大婚,自然是聲勢浩大,當天風闌的斕芷女帝派人來送上了賀禮,還有秦衍也派了使者過來送上大禮,當然還給南雲芷附帶了家書一封,南雲芷一看,掩飾不住的笑意,爬上眼角眉梢,秦衍果然用了張侍郎那一套,寫了一長串酸詩表達相思之情,當時南雲斕和孟琉璃的大婚儀式已經舉行完了,正在大宴群臣,南雲芷坐在一邊看信,南雲斕和大臣們暢飲的時候恰好瞥見了南雲芷,看到她這麼幸福,做哥哥的心裏也算是安慰。
他走向南雲芷,坐在她身邊,端起一杯酒,慵懶笑道,“哥哥成親,你不來敬一杯酒嗎?”
南雲芷抬眸,淡淡微笑將信收好放進袖中,端起了酒和南雲斕碰杯,“哥哥,琉璃會值得你對她好的,恭喜。”
南雲斕暖暖一笑,“我自然會對琉璃好,”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看來我不用修理那個小子了,還算他識相!”他幹了這杯酒。
南雲芷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笑道,“你和他還挺像的。”她也慢慢品著酒,淺淺嚐著。
南雲斕不屑挑眉,“哦?怎麼個像法?是和我一樣帥,還是和我一樣人見人愛?”
南雲芷看著酒杯裏的酒水,涼涼道,“你們看彼此都不順眼,也是難得了。”便笑著喝完了酒水。
南雲斕也渾不在意地笑著,知道妹妹是在玩笑。
這時師鳶夢正坐在那邊哭著,師英崇瞪著眼一副不高興的樣子,似是剛教訓了師鳶夢似的,可他們父女把那一桌的氣氛都攪了,周圍的大臣礙於師英崇國師的地位都敢怒不敢言。
四周都是喜氣洋洋,隻有那一桌聽著師鳶夢抽抽搭搭地哭泣,其他人都不敢說話。
南雲芷看向那邊,“你不準備對師鳶夢做點什麼嗎?你覺得琉璃能對付得了師鳶夢?”
南雲斕也望向那邊,輕歎道,“你想讓我做什麼呢?國師是我的義父,對我有養育之恩,我能怎麼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