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櫃覺得奇怪,目光越過南雲芷的肩頭,看向後麵,“老板,這……”
那老板哈了一聲,往她身前走,“小姑娘不大,總是口出狂言,我看……呦,桑未?你怎麼會回來?”
蘇子期眼睛一亮,驚喜地叫道,可他再一看這個齊康,他認識的,在盲山軍營,齊康可是秦衍的親信,難道褚桑未被秦衍抓回來了?他懷疑地看著南雲芷。
南雲芷笑了笑,看蘇子期還是這個老樣子,“子期啊,見了老朋友,不請我坐下來喝一杯,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蘇子期失笑,眼神柔媚,“瞧你說的,走,樓上請。”
在二樓雅間坐了下來,齊康直挺挺地站在南雲芷身後,手裏握著劍,好像隨時要對蘇子期出手似的,這讓蘇子期看得心驚肉跳,他怎麼敢得罪當今聖上的人呢?
“誒,這位官爺,”蘇子期賠笑著,畢齊康是聖上的人,那地位一定不低,叫一聲官爺很合適,“不如坐下來一起吃點?”
南雲芷便笑道,“齊康,你出去再單點一桌菜吃吧,我和蘇公子聊會兒天。”
齊康猶豫,“三小姐,這……”
“去吧。”南雲芷的笑容減淡了幾分,這就代表她說的話不可再回絕,齊康便看了蘇子期一眼,看這蘇子期娘娘腔的樣子,還有他在盲山上那個慫樣,聽說他對王子愷死纏爛打,這樣的人應該不會對皇妃怎麼樣,他心裏飛速地估量,便出去了。
蘇子期驚得快掉了下巴,“桑未,你好厲害啊,一回來竟然能使喚得動聖上身邊的人……”他倒了兩杯酒,和南雲芷一個碰杯後,便促狹笑道,“難不成你是想開了,便回來重獲聖寵了?”
南雲芷一口喝掉這杯酒,這才笑道,“該回來的時候就回來了,不會來怎麼能和你再共飲此杯呢?來。”她又滿杯了。
她和蘇子期把酒言歡,聽蘇子期講了許多有趣的事,大多是他去異域販賣碰到的各種各樣好玩的事,一問起王子愷,蘇子期也隻是無所謂地擺擺手,“他成親了,其實我對他也僅僅是好感罷了,既然得不到,何苦為難自己呢?我現在能走遍天下,吃喝玩樂,樣樣不愁,何必非要留在這個小城裏,和他上演一出苦情戲讓自己陷入痛苦呢?太有負光陰啦!人生苦短啊,自己活得開心最重要了!”
蘇子期說的漫不經心,也沒有什麼所謂的豪言壯語,隻是用了平平淡淡的口氣,就足以讓南雲芷心服口服,人生苦短,總是那麼執著於得不到的事物,何必呢?
世人常常指責蘇子期,三觀不正,喜好男風,可南雲芷卻是羨慕他,他豁達開朗,拿得起放得下,知道怎麼才能讓自己過得舒服,過得開心,世人太過計較得失,就算是在情感上,也都要計較下得到的是不是比付出的少,因此成恨成怨,哪有蘇子期這樣過得好?
蘇子期也問了些關於她的事,她避重就輕的,就告訴了他,現在還是皇妃,隻不過是以雲攸國公主的身份嫁了進來,做南皇妃。
“哈?這樣也好啊,今後有你這個皇妃朋友在聖上耳邊吹枕邊風,我就不怕我的生意做不大了,哈哈!”蘇子期知道這個中必有隱情,南雲芷不說,他也不會問,這讓南雲芷對他更添了幾分好感。
兩人天南海北聊到了黃昏,招待了南雲芷用了晚飯後,南雲芷便向蘇子期告別了。
“桑未,我還是叫你桑未吧,南雲芷這個名字啊,是公主,還是皇妃,我可叫不起,”蘇子期笑意盈盈,忽而帶著點似是認真又似是玩笑的口氣道,“雖然當初你從聖上身邊逃走了,可也隻是獨自流浪,沒有去找別的男人,我猜想,今後若真的讓你在生死之間做選擇,你應該還是會選擇聖上吧?”
南雲芷笑了笑,“怎麼這麼問?”
蘇子期的表情又變成了那個柔媚的樣子,他伸出食指戳了戳南雲芷的肩頭,“哎喲,人家隨意和你聊天嘛,好了,要走快走,省得你那有權有勢的夫君找我來要人,我這小店可禁不住皇宮護衛的搜查!”
“好了,保重,子期。”
蘇子期看著南雲芷的身影,意味深長地笑了,忽然身後多了一個人,蘇子期對他略一頷首,“王爺,您都聽到了。”
一襲白衣的孟之宇站在屋簷之下,遙望著南雲芷遠去,麵色凝重,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