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未看了也是快要站不住了,勉強被香雨攙了出來,蒼白著臉,問道,“柳姨娘……她……昨天還好好的……怎麼……”她一雙美麗的眼睛充盈了害怕而生的眼淚。
褚紳麵色沉重,“這是一樁疑案,誰也不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麼,蓮荷院的下人昨天都被迷暈了,家醜!家醜!那個臭道士!”
說到這裏,褚紳憤怒的眼眸轉向周茗箬,周茗箬嚇得一哆嗦,她要是知道這張道士會做出這麼下流的事,打死她也不會請他來。
褚知槿盈盈上前,皺著秀眉,“父親,母親找來的這個張道士,是信得過的,很有可能是柳姨娘求了張道士什麼事,兩人爭執才失手,”她似乎有些猶豫,“柳姨娘,她素來名聲不好的……”
“對,對,一定是這樣……”周茗箬連聲應道。
“對什麼對?那栗嬤嬤怎麼解釋?為什麼會被棄屍枯井?”褚紳拔高聲音喝斥道。
褚知槿想為周茗箬開脫?門兒都沒有!
桑未垂著眸子,畏縮著,小聲道,“昨天我沒出門,但聽說……柳姨娘為了知柏弟弟,和母親鬧了一通,不知道是不是氣不過才……”
周茗箬臉色鐵青,褚知榆張嘴就來,“褚桑未?你這是什麼意思?昨天柳姨娘可是說了,是你院子裏的小蟬過來了一趟,哼,沒準這都是你做的孽!”
桑未抬頭睜大含淚的眼睛,委屈道,“二姐,張道士說我煞氣,我已經不敢出門了,昨天除了香雨去請蔣姨娘來,我沒有再讓人出過未然院……”
她回頭找出小蟬,小蟬一緊張就跪下了,“三小姐,是您,是您讓我給小少爺送東西的,您還說不讓把盒子打開……”
桑未一副看賊的樣子,“我?我讓你送了什麼?”
“是南海水晶珠啊,您難道忘了嗎?您親自交給我的……”小蟬哭著說道。
褚紳的目光冷了下來,桑未絕望似的哼了一聲,“小蟬,你不是說我不讓你打開看嗎?嗬,我一個庶出女兒,怎麼會有名貴的南海水晶珠……”她似乎想起什麼似的,難以置信地盯著周茗箬,“母親,小蟬……原先是你房裏的人……”
這句話把氣氛弄得緊張,褚紳也將懷疑的目光放在周茗箬身上,褚知槿不免有些慌了,“父親,母親信佛,不會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
褚紳長舒了一口氣,他冷靜地分析,“眼見為實,你們都去看過,怎麼一回事應該都猜出個七八分了,據蓮荷院的丫頭說,是夜裏被迷暈的,也就是說,張道士夜裏才進來,殺死他的,是風荷陪嫁的那支金簪,她從不離身的,想來是為了自保吧……”
畢竟是他的女人,柳風荷死得不體麵,褚紳心裏也不好受,可這真的難以啟齒。
蔣青墨想到水晶珠的事,目光有意無意飄過桑未,她平複了情緒,才道,“這張道士一進府,就有他的閑言碎語了,嗜酒如命,坑蒙拐騙的錢全都搭進了妓院,想來他是醉酒後蒙了心,壞事沒做成便起了殺念,柳姨娘為了保住清白這才送了命……”
褚紳想了想,點頭道,“恐怕就這一種解釋說得通了……”
“可,妾身想不明白這栗嬤嬤是怎麼回事?難道夫人早就洞悉一切,派栗嬤嬤前去察看卻遭了毒手?”蔣青墨把這燙手山芋扔給了周茗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