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桑未,你醒來了?好點了嗎?”被迷暈的蔣青墨天蒙蒙亮就醒來了,看見桑未睜著眼睛躺在床上,便試探性地摸她的額頭。
桑未空靈的眼睛裏添了一絲生機,“青墨姨娘,我已經退燒了,多謝您一夜的照顧……”
蔣青墨笑著埋怨,“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和姨娘還見外嗎?姨娘,把你當做親生女兒疼呢,嗨,還說呢,昨兒竟然看著你睡下,我這瞌睡勁兒也上來了。”
桑未起身下床,“姨娘,委屈您昨天在這兒趴著睡了,早上就在這兒用早膳吧,香雪,去備些米粥和糕點。”
香雪似乎有些恍惚,還是出去了,還沒等桑未洗漱,香雪和香雨兩個慌裏慌張地跑進來。
“小姐,府裏的人……全都跑去蓮荷院了……正廳那兒傳話來,讓,讓咱們都去……”香雨這一句話說的結結巴巴,香雪都快哭了。
桑未鎮定道,“急什麼?我連未然院的門都沒出,就算有什麼,難道還要怪我天生煞氣嗎?”
這一嚇讓香雪香雨冷靜了許多,桑未是在提醒她們不要自亂陣腳。
蔣青墨皺眉,“這柳風荷又在出什麼幺蛾子?你傳話來要讓我要了知柏來養,柳風荷就不依不饒,大夫人哪是個心疼庶出孩子的人?沒準是她和大夫人又鬧上了。”
桑未握住蔣青墨的手,有些為難,“姨娘,對父親那兒,你還是別提起是我出主意讓您要了知柏,我本是希望您能早日得子,沒別的心思,可一旦讓有心人聽到了,又會說,我做了煞氣的事……”
看著桑未失落,蔣青墨笑著安慰,“咱們娘倆的私房話才不會說給那些毒婦聽,別總把那些妖言放在心上,什麼煞氣!都是子虛烏有的事!”
桑未心暖,“好,聽姨娘的,既然父親叫我們,那咱們快準備一下,這就去吧。”
青墨姨娘,你的善心會有所報的。
桑未幾人匆匆趕往蓮荷院時,蓮荷院裏主子奴才站滿了院子,鴉雀無聲,駭人的安靜。
褚紳和大夫人正站在房間的窗簷下,一臉嚴肅。褚知槿和褚知榆兩手緊緊握著,時不時用恐懼的目光向屋裏瞥,奶媽正拉著一無所知的小知柏。
蔣青墨和桑未穿過人群,向前拜道,“父親,母親。”“老爺,夫人。”
周茗箬疑道,“你們怎麼一道過來了?”
蔣青墨先開了口,“三小姐昨夜高燒難退,道士來作法,她又擔心自己的煞氣影響到大小姐,便遲遲不肯去看病,最後香雨沒法了才來求我去照顧著,夜深了,就陪著三小姐在未然院歇下了。”
桑未麵色不好,儼然一副大病初愈的樣子,她軟軟開口,“父親,這是怎麼了?怎麼不見柳姨娘?”
褚紳淡淡看了她們一眼,指了指那房間,沉吟道,“你們去瞧瞧吧。”
桑未將手一抬,香雨便聽話地扶著她走上前去,香雪在另一邊扶著蔣青墨上了台階。
蔣青墨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她一走進去,那駭人的一幕就出現在眼前,半光著的柳風荷躺在床上,後頸插著一支金簪的張道士後背全染上了血,地上還有被摔成稀巴爛、渾身是血的栗嬤嬤,三具血淋淋的屍體。
“啊……啊……”蔣青墨用帕子掩住嘴,往後跌了幾步,幸好有香雪扶著才沒摔倒,“她,她,怎麼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