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逸之淡漠的拔出長劍,看著她嘔血倒地,清冷的說:“是與不是,都是我的選擇!”
見他眼裏的豁達與臉上的清冷,秦霜失望的倒地死去。
雲若飛心中的大石仿佛落下,這一世二人終究無事,她笑著說:“逸之,太好了……你們都沒事!”
琳琅聞聲從木屋後的廚房走出,聽到了那些話也算是有所欣慰,卻發現蘇逸之一動不動,心有疑慮,試探的問:“公子?”
雲若飛在琳琅的提醒下,似乎也發現了端倪,慌張的上前,拉著蘇逸之,卻發現他胸前有兩隻銀針,而他早已沒有血色,倒在地上。
所幸,銀針不多,再加上琳琅妙手施針,劇毒雖除,可蘇逸之卻依舊還未蘇醒!雲若飛小心照顧蘇逸之,已有三日未眠,而白銘在屋外陪著她三日,也始終未有合眼。
琳琅看著屋外的白銘,說:“你們的話,我都聽到了!真不知道那一世她究竟經曆什麼,可我知道……這個選擇是她心裏的最後!”
“我知道!”白銘聽著琳琅的安慰,笑著說:“蘇逸之對於她而言依舊很重要,重要的比她自己還重要。所以,我會陪著她!”
“你和公子都是朗月清風之人,若飛真的很有福氣!”琳琅笑著說:“想想九年前,你給了她十年之約,是活得理由,而公子的如月環佩卻給了她活得念想,你們對於她而言真的很重要。隻可惜了,她和公子,終究是錯過了那姻緣!”
白銘笑而不答,隻是點了點頭,輕聲自言說:“不知……是福氣還是折磨呢……”
琳琅沒有聽清,進屋看到雲若飛抓著蘇逸之的手,看著他那俊逸的臉,疲憊擔心,故而說:“去休息吧,公子已無大礙,興許太累了,再過幾日會醒的!”
“我昏迷的時候,聽到了你們的話,我知道我這一輩子隻能欠著他了,無論是自以為是的為他安排,讓他誤殺了明王,引起這十年的糾葛,還是……辜負了他的安排,如今害了他這般!都是我的錯!”雲若飛哭著說:“那一世,我明明自毀神器,聖君血肉起誓,隻為還他雲淡風輕,為什麼……為什麼還是這樣!”
興許太過疲憊,雲若飛漸漸地睡著,卻感覺到有人在摸她的頭,醒來發現,蘇逸之正在看著她,眼裏有著前所未有的柔情,不似以往那般讓人捉摸不透。
她歡喜的準備起身,卻聽到蘇逸之說:“你真傻……哪有欠不欠的……那三劍之傷我不會忘……所有的一切,是我自己的選擇……可雲淡風輕怎麼都好,見到了你又如何在俗世獨立……若飛,我一直忍不住會想,如果……如果一開始就告訴我送你出天牢,告訴你我從不曾怨過你,我們如今會不會不一樣?”
雲若飛不敢點頭,卻也不會搖頭,因為明明知道會不一樣,卻也清楚地知道“如果”二字最是傷人。
“無妨,告訴我……”
看著蘇逸之第一次眼裏難得的期盼,雲若飛點了點頭,哭著說:“不一樣,一定不一樣!護城河畔,第一眼見你,就喜歡你,可你看著總是讓人遙不可及,所以我總是猜!對不起,我不能耐心的去懂你,對不起……辜負了你為我安排好的這一切,對不起……”
“你為我安排,我為你籌謀,我們唯有這點像!可白銘對你……是如此之重,天下、血誓、門規統統都不如一個你,是我,我錯過了你!”蘇逸之歎息,說:“可如果我能一開始就告訴你我寧可為難自己也不願你有點損傷……如果我從不曾讓你去北國……如果我告訴你我希望你信任我像信任白銘一樣……如果我可以聰明一點在想其他計策……或許……現在會不一樣……”
說著說著,蘇逸之又睡著了,而雲若飛卻早已淚流滿麵,小心的想著那些不可能的如果,為他改好錦被。
然此時琳琅推門,擔心的說:“若飛,白銘……他不見了!”
雲若飛驚慌的出門,卻發現小小若穀,居然找不到白銘的一絲蹤跡,太過疲憊的她依靠著大樹蹲下落淚,不知所措到了極點。
然而此時,卻看到有人摸索著從林間走出,居然還是笑得沒心沒肺,還抱怨她說:“還好白鶴告訴我你在這,不然……我這瞎子……”
雲若飛哭著埋怨說:“去哪了,你知道你嚇壞我了嗎?”
白銘如何告訴她明明不願她為難選擇了離開,卻又因為始終舍不得她,又去而複返呢?故而笑著說:“有人說想吃桂花糕,我都答應了,總不好食言吧,所以……隻好去集市買點東西!”
雲若飛看著他那笑得依舊毫無所謂的笑容,擦幹眼淚,任性的抓著他的衣袖,說:“我要吃你做的桂花糕一輩子,是不是也不會食言!”
“當然!”白銘笑得猶如春風,一把抱住了雲若飛,既然從來都是她願意說,他便願意做,為何不願意陪她一輩子,無論是哪一世呢?
然二人再回木屋之際,卻看到空無一人的床榻,此時琳琅遞來蘇逸之的書信,信裏也隻是說他想回吳南,繼續做他的城主。
冥冥之中,仿佛自由安排,哪一世是真哪一世是假,雲若飛其實也記不清更是分不清,然一切猶如鏡花水月一般,讓她看清了自己心裏最重的人,倒也是種幸運。
也不知過了多少年,雲若飛曾問過白銘,為何曾經在這一世見過白發的自己,然他卻隻是笑著說或許是初語,又或許這本就是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