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遲馨買回來的午餐,我收拾好包包,“小馨,這裏麻煩你照看一下,我要出去一趟,要見一個人。”
“見什麼人?”遲馨麵露遲疑,“姐,你沒事嗎?”
遲馨的眼睛一向很尖,她是看出了我的不對勁了。
“小馨,”我淡淡的說,“我沒事,我要去見一個應該見的人,做早就應該做的事情。我不會讓爸媽的苦白受的,軟弱隻會挨打。”
三言兩語,就暗示了遲馨我的意圖。她皺著眉頭想了一下,終究還是選擇支持我,“姐你去吧,我來看著爸媽。”
出去的時候,我又特地去父親的監護室門外看了一眼,年邁的父親身上仍舊插著很多管子,他緊緊的閉著眼睛,氧氣罩下麵的臉非常的痛苦。
我握緊了垂在身體兩側的拳頭,對,這次我的選擇,一定沒有錯的。
打了輛車,我朝著剛才跟霍以寧約好的地方奔去。
清淨的咖啡廳,空無一人的二樓,霍以寧坐在窗邊等我。
我緊了緊肩膀上的包,朝他走過去。
在男人的臉上看不出喜或者怒的表情,仔細看的話,他的目光跟霍擎川一樣深邃且複雜,用猜的根本不知道這個男人在想些什麼。
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那麼就不該有任何的遲疑,我坐在了霍以寧的對麵。
“這裏我已經包下了,我們可以慢慢談。”霍以寧的第一句話,便是開始了我們的談判。除了期間有服務生端上來兩杯果汁之外,真的沒有任何人上樓來。
我沒有心情去吐槽他的行為,我隻想達成我的心願。
“伯父伯母還好嗎?”出乎我的意料,霍以寧倒是沒有直接展開話題,而是引到了我父母的身上。
不過,他怎麼知道我父母的?
我用疑惑的表情看著他,男人隻是微微一笑。
“去會場的時候,聽酒店的人說的,記者會沒有開成,主人公被一對老夫妻拖走,然後就來了救護車,想也是擔心女兒的伯父伯母吧。”霍以寧淡淡的解釋道。
合情合理,卻又好像哪裏不對勁。雖然知道霍以寧是個絕頂聰明的人,但是聰明的人往往城府就深。即便現在表麵上看霍以寧沒有對我造成任何傷害,但是我仍舊不敢對這個小叔子完全敞開心扉。
我喜歡單純的人,因為交往起來會比較輕鬆。我也終於知道為什麼我跟霍擎川總是矛盾不斷,因為他也是一個絕頂聰明的人。
“我爸在重症監護室,我媽在普通病房。”防備著他,卻又不得不對他說實話。現在我真的不知道該相信誰,隻能寄希望於他。
“是嗎?那還真是遺憾,抱歉,提起了這麼沉重的話題。”霍以寧露出一種悲傷的表情,眼神中都帶著憐憫。“我該去看看伯父伯母的。”
“不用了,我妹妹在照顧著。”我拒絕了他的“好意”,因為暫時,我不想讓我的家人跟霍家人有任何的接觸。
“看來你現在真的是很恨霍家的人呢,”霍以寧並沒有因為被拒絕就表現出什麼,他的表情依舊高深莫測,“這樣讓我想起了以前的沈若慈。”
他為什麼會突然提起沈若慈,我的大腦飛速的轉了一下,即刻就明白了過來。
是啊,那個曾經我恨之入骨的女人,在多年前也跟我有一樣的遭遇。也許是同病相憐,在想起沈若慈的時候,我竟然覺得沒有那麼恨她了。
“真是讓你看了兩場戲,還是相同的戲碼啊。”我自嘲似的笑笑。
“你們都是可憐的女人,”霍以寧並沒有笑,臉色甚至可以說有些凝重,“被霍家殘害了和剝奪了幸福的權利,我也是。”
我睜大了眼睛,他也是?
除了年幼失去了雙親這個遺憾,他應該比世界上絕大部分人都要幸運吧,他這句話從何而來?
但是霍以寧似乎沒有想要繼續給我解釋的意圖,我也知道,即便是問,他也不會回答我的,姑且就認為他是閑來無事的感慨吧。
“你打算怎麼做?”我今天來,最終目的還是想要反擊霍家,從而證明我的清白,為父母出一口氣的,其他人的事情我也不想多管。
“嫂子果然是爽快的人,”嘴角勾起一絲笑容,霍以寧說,“跟這樣的人合作,是最愉快的。”
“所以呢?”他仍舊沒有說到點子上,我有些坐不住了。
霍以寧卻好整以暇的似乎並不著急,他隻是遞給我一張寫著一串號碼的小紙條,意有所指的說,“你先不要著急,先見見這個人吧。”
我皺著眉頭,拿過了紙條,上麵的號碼我真的一點兒印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