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去投奔遲馨了,我想。
要先給她打個電話吧,隻是手臂好沉,怎麼也抬不起來。
算了,到了再說吧,我竟然沉沉的在車上睡了過去。
如果不是司機師傅將我喚醒,我可能會沉浸在意識的陰影裏不想出來。
“小姐,小姐,到了。”司機師傅喚我道。
朦朧著睜開眼睛,由黑暗中突然打進來的光讓我再次閉上眼瞼。
再慢慢睜開,我才適應了周圍的環境。
已經到了美鄰苑了,我對師傅說了聲抱歉,付錢下車。
隻是,在公寓的門外按了好久的門鈴,也沒有人過來為我開門。
打電話給遲馨,卻被告知她在外地出差。
這裏的鑰匙,一把給了遲馨,另一把落在了霍家。
我有些無力,倚著冰涼的牆體,歎了口氣。
“姐,姐,你沒事吧。”見我久久沒有再說話,遲馨有些擔心的在電話那頭問。
“沒事。”我打起精神回答,妹妹遠在外地,我不想她為我憂心。
“你是跟姐夫又吵架了嗎?怎麼這麼晚出門?”她怎麼說也是有眼力見的大人了,稍微一分析就能猜個十之八九。
我不會對她說出霍擎川說的那些話,因為就連重複我都羞於啟齒。
“沒什麼,一點小事而已。”我說。
“要不我讓於杭過去接你吧。”遲馨那邊一陣嘈雜,好像有人在叫她。
“不用了,沒事。”我連忙說,“你忙你的,等你回來了我再跟你說。”
撂下一句話後,我便掛掉了電話。
沒辦法,隻有去住酒店了吧。
我記得美鄰苑的附近有個中心酒店來著,這麼想著,我一邊往外走,一邊想要掏錢包。
人不順的時候,什麼都在跟你作對。
這個包包是我臨時拿出來的,錢包和一切證件都在其他的包包裏,也就是我的手裏隻有打車剩下的一些零錢、一部手機還有一把公寓的鑰匙。
被丈夫掃地出門後,就連世界都要拋棄我嗎?
我絕望的想笑,卻流出了眼淚。
不對啊,我吸了吸鼻子,拿出那把鑰匙,上帝還為我留了一扇窗呢。
我沒有想過自己在一天之內會來這裏兩次,看著整齊幹淨卻寂靜空蕩的這個地方,我關上門,打開了燈。
我第一次知道宋羽家客廳的燈是暖黃色的,比起那些散發出慘淡白色的白熾燈,這樣的光線從某種程度上給了我些許的暖意。
真真是奔波了一天,我丟下了包包,縮進了沙發裏。
將膝蓋蜷縮至胸口的位置,我維持著雙手抱胸的姿勢橫躺在沙發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裏很久沒有人住的原因,總覺得從沙發上散發著某種黴味。但是我卻絲毫不覺得不舒服,因為心裏的痛楚遠遠超過了這種氣息。
想起就在不到兩個小時前發生的事情,我仍舊覺得沒有什麼真實感。
我輕輕的撫摸著肚子,並感覺不到什麼異樣。
我把臉埋進了沙發的布料中,任憑淚水浸濕有些粗糙的布料。
安靜的公寓裏隻有我壓抑的抽泣聲,就連城市的喧囂都被隔絕在了思想之外。
電話響,響了一會兒又安靜了下來,然後再響。
一遍又一遍,訴說著對方的執著。
實在無法忽略不絕的鈴聲,我從沙發上坐起來,把包包拿到了跟前。
拿出手機,顯示的號碼是遲馨。
也是,霍擎川怎麼可能會給我打電話呢?按照他的思路來的話,他恨不得我永遠消失吧。
我將頹廢的精神拉回來,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若無其事。
“小馨,怎麼了?”我輕輕的問。
“姐!”因為許久沒有人接電話而積攢的壓力讓此刻的妹妹有些氣急敗壞,“我打那麼多電話你都不接,你嚇死我了!”
我笑笑,“你害怕什麼呀,擔心我會想不開嗎?”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遲馨一點兒都不顧及我是姐姐的身份,在電話裏朝我大吼大叫,“你現在在哪裏!”
妹妹的牽掛,是我唯一的欣慰。
“我讓於杭去了美鄰苑,你不在,你去哪裏了?回家了嗎?”遲馨焦急的問道。
家,我還哪裏有家可以回啊?
心裏一陣鈍痛,我苦笑道,“你放心好了,我已經找到免費的住處了,比高檔賓館還要高檔。”
遲馨猶豫了一下,“到底在哪裏?”
“我在宋羽的公寓,”我說,“今天恰巧過來辦一些物業上的事情,就把鑰匙帶出來了,老天也算沒有放棄我。”
“姐,”遲馨的語氣愈發的擔憂,“你跟霍總到底怎麼了啊?跟他坦白了你懷孕的事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