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大漢皇帝的聖旨後,烏昆不敢拖延時間,用最快的時間收拾好行禮,立即啟程上路,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京城。
為表示對烏昆最真摯的歡迎,劉肇專命大臣在城門外列道迎接,自己更是親自在章德殿外等候他。
快到午時時,烏昆所乘坐的一輛駟乘馬車才轆轆而來,在殿前停下。
烏昆走下馬車,拜倒於地:“小王參見陛下!”
劉肇迎上前扶起烏昆,笑容滿麵,“月氏王一路辛苦了,朕已經備好了酒宴,為你接風洗塵。”
二人攜手進殿,在禦案前並排坐下,眾臣簇擁而進,依次落座,宦官宮女魚貫而入,送上珍饈美酒,輕歌曼舞,氣氛祥和。
劉肇舉起酒杯,“月氏王請!”
眾臣也舉杯道:“月氏王請!”
烏昆滿麵笑容舉杯道:“陛下請! 各位大人請!”
賓主共飲而盡。
烏昆放下酒杯看著皇帝:“請問陛下叫小王來有何吩咐?”
劉肇笑道:“月氏王啊,朕請你來,一是我們兄弟久未見麵,心裏十分想念,二是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
烏昆禮節性的笑容浮現在麵上,內心卻是波瀾四氣,不知道這個大漢皇帝背後裏是賣的什麼藥,但他又猜不出來,便回道:“陛下請說。”
劉肇憂心道:“你我是至親兄第,朕也就不繞彎子了。迷唐因為你占了他的領地和草場,心裏十分不滿,幾年前曾申奏朝廷,要和你兵戎相見,朕為你著想,沒有答應他,同時為了安撫他,允許他進駐武都,為權宜之計。可幾年過去了,他依然不肯退出武都,最近還阻斷了隴西的道路,瘋狂掠奪郡縣百姓,危及京師,百姓怨聲載道,朕也寢食難安啊! 你說這事兒怎麼辦?”
烏昆聽是這件事,忙回道:“這事兒好辦,小王和陛下同時出兵,東西夾擊,滅了迷唐,永絕後患!”
劉肇搖搖頭,“朕不是沒有想過,可羌人也是朕的子民,朕何忍以刀兵相加?再說迷唐也非易與之輩,手下有精騎數萬,一旦開戰,後患無窮啊。”
烏昆一臉疑問,“那陛下的意思?”
“朕思來想去,覺得還是息事寧人為好,你把領地和草場還給他,他退出武都,大家相安無事,和睦相處,你意下如何?”
烏昆繃起臉,不悅道:“不是小王不肯還他,而是這些領地和草場原本就是我們月氏人的,是被他父親迷悟當年搶去的,如今不過是物歸原主而已,小王憑什麼還他?”
“這我知道,問題是羌民也要生存,沒有了領地和草場,你叫他們如何生存?一旦把他們逼得走投無路,他們就會鋌而走險,以命相搏,請你仔細掂量掂量,如果迷唐與你開戰,以你現在的實力,有多少勝算?”
烏昆拍案道:“小王有陛下撐腰,不怕他。”
劉肇笑道:“是呀,你我關係是不一般,但畢竟都是朕的臣子,朕也不能一味地偏袒你,不然天下的臣子還會服朕嗎?朕正是看在你我兄弟的份中,才跟你說這麼多,要不然,朕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你們打去,反正礙不著朕什麼事兒。”
烏昆沉吟不語。
張禹一邊說道:“月氏王,陛下為您著想,不願看到月氏兄弟喋血沙場,您也要體念陛下的難處。”
烏昆回道:“小王可以答應,就怕月氏人不會答應! 領地和草場是我們月氏人的生命,豈可輕易予人?”
張禹點點頭,“月氏王所言極是! 但據臣所知,如今月氏國擁有西北上千裏領地,草場數百萬頃,而羌人僅有榆穀周圍數十裏之地,何以生存?何況這領地和草場自古就無定論,今天是你的,明天又是我的,全憑刀劍之利。月氏王總不至於為了貪圖眼前之利,而置父老兄弟的生命於不顧吧?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能舍棄一點兒小利,與羌人化敵為友,和睦相處,享受太平福祉,大家怎麼會不答應呢?”
“是呀,隻要你跟大家講明這個道理,朕相信大家是能理解的。”劉肇真摯而又堅定的看著烏昆。
烏昆不能不給皇帝一個麵子,但是又不想將已經奪來的操場拱手於人,便問道:“要是小王交還了領地和草場,迷唐依然不肯退出武都,又當如何?”
劉肇回道:“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怪不得朕了,到時候就按你說的辦,咱們同時出兵滅了他,朕已經將十萬大軍陳於張掖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