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李閏便出宮去了鄭眾外宅向他求救,鄭眾聽完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半句話也不說,隻是鐵青著臉坐在那裏。
李閏哭著哀求道:“師傅,徒兒也是被逼無奈,才出了這個主意。師父,您一定得救救徒兒啊。”
鄭眾指著他道:“謀害皇子皇妃,都是誅滅九族的大罪,一旦事情敗露,你就是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
李閏嚇得身子抖的像篩糠,“那徒兒這就是去稟報陛下。”
“放屁! 事情還沒發生,耿貴人會承認嗎?說不定還會反咬你一口,說你憑空誣陷,欺君罔上,陛下就是信你,你倒是拿出證據來啊。”
鄭眾蹙著眉頭來回踱了幾步,“這事兒先不要聲張,你還是照耿貴人的吩咐去做,剩下的師傅想辦法。”
李閏這才放下心來,但還是擔心的問道:“萬一那劍客失手,紫竹和皇子要是有個閃失,徒兒也別想活命了。”
鄭眾瞪了他一眼,“你放心吧,當初先皇後在世時你以為她沒動過這個念頭,她都解決不了的人,耿貴人能那麼輕易解決?你以為陛下和皇後娘娘那麼傻,既然放在宮外,定是有人暗中保護。咱們隻不過是配合演這場戲,到時候那劍客被抓,有了證據耿貴人還能耍賴?咱們也好再立一功。”
李閏敬佩的伸出大拇指,“還是師傅高。”
李閏還要趕在宮門關閉前回宮,跟鄭眾又說了幾句便匆匆趕回宮去。
第二天,李閏便尋著記憶找到了那個劍客的家,劍客並沒有在家,李閏在門口等了好久,這才見那劍客帶著鬥笠,拿著一把劍回來。
鬥笠緊緊壓在他的臉上,看不出他長什麼樣子,李閏從角落裏閃出來,還未說話,一把劍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嚇的李閏當場差點尿了褲子。
“別……有話好好說。”李閏哆哆嗦嗦的說著,看著那把架在自己脖子上明晃晃的劍,“你能把劍拿下來嗎?”
那人壓低聲音問道:“快說,你是誰派來的?”
“我是……沒有人派我來,我是來跟你談筆交易的。”李閏壯著膽子回道。
那人這才將劍從他脖子上拿下來,“跟我來。”
那人進了旁邊的一個小院子,李閏跟在他後麵一直到進了屋,那人才將鬥笠拿了下來,李閏看到他的臉,嚇的話也說不利索了,指著他道:“你……你不是那個……”
那人冷笑了幾聲,坐在一邊喝了一杯涼茶,“說吧,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你不是死了嗎?”李閏像見到鬼一樣,“你怎麼又活了。”
“想讓我死,哪能那麼容易。”寧季將手中的劍往案上一放,“那狗皇帝派人四處追殺我,害得我東竄西逃,沒想到我這次偷偷潛來還是被人發現了。”
“不,不,不,我不是故意跟蹤你的。”李閏將那天在鐵坊外碰到他的事說了一遍,又將來找他的目的說了出來。
寧季這幾年帶著玉奴四處逃竄,玉奴又生了重病,寧季四處籌錢一點頭緒也沒有,此次回來正打算想暗地裏弄點錢,現在錢送到眼前,他豈能不心動。
第二天,在李閏的安排下,耿惜借著去白馬寺燒香暗地見了寧季。李閏並沒有告訴耿惜這位劍客就是竇憲的門客,刺殺陛下的寧季,寧季也絲毫不想知道這位雇主是誰,隻知道一旦事成,自己將會得到一筆豐厚的酬金
鄭眾這邊得到李閏那邊的消息後,當天夜裏親自去了一趟王龍的府中。
王龍正獨自在府中飲酒,聽見這剿鄉侯來拜訪,急忙向外迎去,鄭眾已經走了進來。
“剿鄉侯,快裏邊請。”
鄭眾進到屋內,看到食案上的酒,笑道:“王大人,好興致啊。”
王龍搖搖頭,“對酒澆愁罷了,我如今這個樣子,侯爺又不是不知道。”說著衝門外喊道:“王六,快去弄幾個下酒菜來,我陪侯爺好好喝幾杯。”
王龍將鄭眾讓到食案前坐好,一邊給他倒酒,一邊說道:“侯爺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幹?”
鄭眾神秘的一笑,“特地為大人的富貴前程而來。”
王龍怔了一下,“侯爺不是說笑吧?下官一個小小的縣令,有何富貴前程可言?”
鄭眾淡然一笑,“大人還記得寧季嗎?”
“寧季?”王龍的臉色突然變了顏色,幹笑道:“下官當然知道,是下官親自將他的頭顱割了下來掛在城牆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