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京搖搖頭,“我不信。”轉而又說道:“可我不信有什麼用,還不是她說什麼便是什麼。咱們的命在她們的眼中算什麼呀,還不是如路邊的草一樣,誰會在乎呢。你這次被害,她讓我把你投入廢井中,若來日被人發現,說你失足掉入便可,你命都沒有了,我們信與不信有什麼用?可我還是不明白,甄大娘為什麼要這樣對你?”
金巧兒聽他一說頓覺淒涼,汗毛直立,四下看了一眼,“她和皇後在寢宮裏作法施蠱,要害鄧娘娘。”
江京嚇得渾身一哆嗦:“什麼?施蠱?這可是誅滅九族的大罪,你可不能信口胡說。”
金巧兒一把抓住江京的手,嚇的江京向後退了一步,“我已經是死過一回的人了,還能騙你嗎?甄大娘就是怕我聲張,才想要我死。”
江京驚恐不已:“這可怎麼辦?一旦被人發現,咱們都活不了。”
金巧兒想了一會說道:“奴婢是一條賤命,死了就死了,但我不能讓她們害死鄧娘娘。”說著拉著江京便走,“走,咱們去找鄧娘娘。”
江京甩開她的手,“我可不去。”
金巧兒哪知道江京不肯去的原因,江京因為受甄氏指使曾撞倒鄧綏,導致鄧綏流產的事心裏一直又害怕又愧疚,他可不敢去麵對鄧貴人。
“你不去我自己去。”金巧兒轉身便走。
江京急忙拉著她,“這麼晚了你去做什麼,小心巡夜的侍衛把你當刺客抓起來打死。”
金巧兒便不敢再走,“那怎麼辦?在這裏等著,萬一被甄大娘知道了豈不是更危險。”
江京想了想說道:“咱們可以去找我師父商量。”
“太好了,那咱們快去吧。”
“你不能去,我先帶你找李閏,讓他暫時收留你一晚,等我跟師父商量好後再來接你。”
金巧兒想了想覺得目前最好的辦法也隻能如此了,便接受了江京的安排。
鄭眾因今晚當值,便沒有回宮外的侯府,在宮裏住下。正睡的香甜,便聽外麵傳來一陣敲門聲。
鄭眾不耐煩的翻了個身,又繼續睡去,那敲門聲更大聲的傳來。
鄭眾煩躁的坐起來,“誰?”
門外傳來江京的聲音:“師父,是我,小京子。”
鄭眾拔亮了油燈,披上衣裳打開門,打著哈欠罵道:“深更半夜的有什麼要緊事?”
江京四下看了看確定沒人,這才將鄭眾拉到屋內,關上房門,將今夜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鄭眾。
鄭眾聽完大驚,瞌睡全無,瞪大雙眼問道:“有這種事?你小子不會是騙我的吧。”
江京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討好的給鄭眾倒了杯水遞給他,“師父,我怎麼會騙你呢,這種事可不好騙人。師父,咱們現在怎麼辦?知情不報,萬一被知道……”
鄭眾瞪了他一眼,“閉上你的狗嘴,讓我想想。”在地上走了幾個來回,想了半天才說道:“你保證好金巧兒的安全,你回去就說已經將金巧兒扔進廢井,不要驚動了皇後和甄氏,剩下的等明早我稟告了陛下再說。”
江京點頭道:“一切聽師傅安排。”說著向門外走去,走了半道又折了回來,擔心的問道:“師傅,陛下一旦知道這事,皇後可就真完了啊。”
“這還用你說,這麼大的事誰扛得住?再說皇後現在已經失寵,廢掉是遲早的事,咱們也用不著再巴結了。”
“可是……”江京還是有些擔心,“師傅,萬一皇後和甄大娘將之前的事全部說出來,您一定要保小京子啊。”
鄭眾知道他所擔心的是害鄧綏流產的事,“你放心吧,你這次不是立了一功。”露出狡黠的笑容,“這次皇後可算是真完了。”
“那她會不會說出咱們的事?”
鄭眾之前沒少收受皇後給的好處,自然也會害怕皇後會說出來,“你放心吧,師父會讓她們閉嘴的,陛下也不會聽她倆說的任何話了。”
江京走後,鄭眾再也睡不著,早早的來到章德殿外等著,天一亮,裏邊守夜的小黃門便出來說陛下已醒。
鄭眾急忙進了寢宮,兩個小宮女正伺候著給劉肇穿衣,鄭眾揮手讓兩個小宮女退下,自己親自為劉肇整理衣服,一邊說道:“陛下,老奴又要事稟報。”
劉肇漫不經心道:“說吧,你能有什麼要事?”
鄭眾湊到他的耳邊小聲道:“昨夜小京子來報,說皇後和甄氏在宮中作法施蠱,要害鄧娘娘,被金巧兒撞破,甄氏將金巧兒掐死,讓小京子扔到廢井裏去,幸而小京子機靈將金巧兒救活,現在正藏在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