嫋嫋遠山,皚皚白雪,倉皇天地間一輪西沉的太陽出乎意料的綻出迷人的紅霞,映著輕舞的白雪搖搖曳曳,甚是醉人。
寒池山山頂之上,一座冰雪鑄就的殿堂晶瑩剔透,遠遠望著如同一顆忽然從天上墜入人間的璀璨寶石。便是千百年後,凡塵都有人記得昔年今日,暴雪之後,寒池山上仙人下凡霞光萬道,蒼白世界如裹紅妝。
青果將袖一掃,孤立的冰雪世界驟然打開一扇大門,門外緩緩飄入一金一綠兩抹身影。
“方才在結界外頭聽你們說要辦什麼婚禮,赤狐王還說是我的耳朵被風閃了聽錯,這冰天雪地一片淒涼的,辦什麼喜事,喪事還差不多。”元姬在青果身前站定,纖纖玉指挑起青果一綹紅發,嬌俏的朝晏則挑眼一笑,“怎麼的,腦子是被驢踢了還是被門擠了,當年死活不將這果子的死活放在眼裏,今天怎麼就不管天時地利的要娶這缺心眼兒的果子了?”
青果手肘抵著晏則,昂起脖子,才不叫元姬在話頭上占了晏則的便宜。
“話這麼多做什麼?你虛長那狐狸千把來歲,你瞧見那狐狸多花了麼?叫你進來是給你麵子,不表示表示,廢話這麼多,是不是想出去啊?”
元姬一手掩著大張的嘴,又驚又怒的看著青果,鬱悶都現在了臉上。一邊赤狐王兀自偷笑,樂見元姬被青果訓斥,轉眼見瘋塵子被支在雪地裏,詫異的靠近伸手探了一把他的神識,驚訝的轉頭,疑問的看向青果。
晏則對上赤狐王的目光,心中深思,卻聽青果說:“難怪你會說喪氣,這兒倒的確有死人。”
她說著,伸手往晏則懷裏摸了摸,沒摸著兒想要的東西,她撇撇嘴,抬眼瞪眼晏則:“我的木簪呢,你收哪去了?”
晏則翻手,手中出現一隻朱雀金簪,簪頭嚲鳳似的朱雀紅寶眸子燁燁生輝:“木簪太過樸素。”他說著,壓下青果伸過來那簪子的手,簪頭對著青果的紅發一轉,柔順的發絲瞬間乖巧的盤結起來,做成一把嚲鳳髻。
他笑著將朱雀簪輕輕簪上她發髻,手指在簪頭一點,一串熒紅流蘇撲簌簌的墜下:“讓元姬看看,美不美?”
青果心裏原還還有點怒氣的,被晏則這麼一招呼,反倒美滋滋的。她抓過被她氣得臉泛青的元姬,左手貼著白嫩嫩的臉頰,樂嗬嗬的問:“好看不?”
元姬眼角一瞥,冷哼一聲:“美。”她拍開青果的手,往殿堂邁了一步,“我要是不說美,恐怕就要被你甩出寒池山,別說是妖精了,就是精怪都做不成了吧。”
青果才不在乎元姬怪聲怪氣的,就連要問晏則拿木簪都忘了,喜滋滋的對著冰麵照了又照。元姬看她那傻樣,沒好氣的瞪眼晏則,一跺腳,把青果扯到自己身邊:“你這果子除了沒長心,是不是也沒長腦子?這樣就樂成了傻子。”
赤狐王低聲一笑,向晏則拱手一禮:“隻知姻緣使複蘇,不知還是雙喜臨門。原先帶的禮物看來是不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