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則一把抓住青果的手腕,將她轉過身麵對自己,琥珀般的褐瞳緊緊鎖著帶著玩世不恭的笑意的青果的眼,一字一句道:“你答應了他什麼?你又要瞞著我做什麼?”
青果撅撅嘴,聽他話裏竟沒有對她殺生的責怪,反倒是不滿她對他若有似無的隱瞞。
有些事該瞞的還是得要瞞住。畢竟,知道太多反而不好。
她抬手用雙手食指扯扯晏則繃直的嘴角。她眼尾朝連安悅一挑,揮手揚起漫天雪花,將連安悅隔絕在雪中,當是眼不見為淨。
她轉回眼,手指上下擺弄晏則的嘴角,瞧他一張嚴肅的臉上,被自己牽出奇怪的表情,忍不住撲哧一笑。
晏則抓下她的手:“說話!”
青果樂嗬嗬的把自己爪子從他手裏抽出,抬起搭在他的肩頭,扯開晏則的專注點道:“不生氣我殺生了?”
晏則鼻腔一震,哼了聲。青果踮起腳,昂頭嘟起嘴衝晏則嘴唇一點:“我沒有瞞你什麼啊。殺他單純是因為私怨,以及對他利用你的不滿。”
“感動不感動,我又為你犯天條了呢!”她小鳥依人的勾著他的脖子,右耳貼著他心髒,笑眯眯地聽他心髒有力的搏動。
晏則無可奈何的長歎一聲:“他錯不足死……”
“死都死了,你隻要告訴我,我剛你問你的問題就好。”
晏則捂著額頭,看眼了無生氣的瘋塵子。他知道這顆果子從來都是看不得別人對他不好,一千年前是,一千年後還是,如何都不肯改變,何時才能讓他真正將她嗬護?
“果子。”他說。
青果聞聲抬眼,水靈靈的杏眼璀璨如星子,滿含期待的望著晏則。
“下次不要殺生了。”
話畢,青果失望的嘟起嘴,食指怨念的猛戳他胸膛:“你就不能說點我想聽的麼?”
想聽什麼?鼓勵她再接再厲還是代她承受殺生的天譴?後者自是不必說,前者卻是不予同意。
看晏則千年不改的呆子樣,青果泄氣的用腦門一撞他胸口,然後燙紅了臉窩在懷裏,悶聲抱怨:“你不該求婚麼?”
求婚?
求婚!
晏則“虎軀一震”,三魂七魄唰唰唰被驚飛得七零八落。
“喂!你什麼反應?難道你連欠我一個婚禮的事情都忘了麼?”青果一把掐住他胸膛上一塊肉,杏眼瞪得圓圓,隻要對方做了“是”的反應,她非立馬死死擰他一把,叫他知道什麼叫“痛徹心扉”。
“不該是這個時候。”他說。
“做神仙的人呸,我們神仙窮講究什麼良辰吉日,我偏就要今天把婚事辦了,你管說願不願意去我!”她鬆開一隻手,尤嫌方才氣勢不夠的指著他的鼻子,氣勢洶洶的補充道,“你今天要是不答應,咱就沒有以後了!我不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過了這村就沒這店’,我就不做未弦!”
說罷,她心裏默默地又補充了一句:不做未弦就做青果好了,反正本質上區別不大。
青果瞠著圓圓的眼瞪得都覺得眼酸,不甘的一吸鼻子,垂下眼,就像受了委屈的小狗崽,撅著一雙唇,默不作聲的收起一雙手,兩腮氣鼓鼓的,心裏從是倒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