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寒池山弟子,沒一個好東西。”青果淡漠的看著驚慌的瘋塵子,她眸中無喜無怒,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非清算壓抑千年的不甘與憤怒。
連安悅忙不迭提起斬仙鐮,欲要斬斷堅冰。
晏則先連安悅一步,一把抓住青果:“不能殺生!”
青果恨恨地看著晏則,滿眼的殺意:“你還沒看出來麼,這個瘋塵子從未安好心!”
她一把推開晏則,鬆開手裏的堅冰,腳尖猛地一點地,翻身越過連安悅來到瘋塵子身前,重新抓住堅冰,風雪忽的暴虐四溢,將晏則與連安悅隔在外側。
晏則翻手幻化出朱雀長劍,抬手劈開風雪,衝入其中,隱約見一個紅色身影,不假思索地一把抓住。
天條禁令第一條便是不可濫殺無辜!
青果鬆開手中堅冰,廣袖一甩,石窟中風聲嗚咽,狂風卷著鵝毛般的雪花以青果為中心迅猛擴散。腳下的石地連著身邊石牆,震顫著發出低沉哀鳴。
晏則緊緊裹抱著青果,感覺力量流竄全身,就像衝破堤壩的洪水,勢不可擋,激得他頭腦發暈。
連安悅將手中斬仙鐮一橫,刺入身邊的石牆,將自己圍在斬仙鐮與石牆構成的三角之中,穩定不過是片刻,肆虐狂風裏翻飛的暴雪似乎有摧毀一切的力量,瞬間就將她背靠的石頭碾成粉末,吞噬進雪中,剮蹭她全身,壓著她的腰,鞭笞她的雙膝,叫她不得不撐著斬仙鐮屈身。
暗色石窟不知什麼時候融進一絲光亮,彌足珍貴的光芒瞬間將他們周身的環境變成壓抑的灰色。
耳旁風雪聲漸漸停止,青果推了推晏則的胸膛,擠開些空間扒了扒淩亂的頭發,轉過身,嘴角帶著淡淡笑,看眼前的瘋塵子。
風停了,雪止了,而他們身處的也並不是寒池山之北的北禁窟。一望無際的雪連著灰撲撲的天,昏黃的日光無力的攤在一邊,將皚皚白雪染上一絲絲淡金色,襯得瘋塵子越發的滄桑。
展開的經折裝的書冊封在晶瑩的堅冰中,斜刺過瘋塵子的胸膛插在冰雪中,支撐著瘋塵子站立雪上。鮮血順著堅冰緩緩滑下,混到一半就凍成了冰,漸漸地傷口被凍結起來,在沒有血流出。
“師……師……師兄!”連安悅半跪在雪中,渾身凍得使不上力氣。
“青果,你……”晏則倏地睜眼,對上緩緩抬起頭的瘋塵子。
瘋塵子心口麻木的疼,伸手過去,卻觸碰到冰冷。他扯了扯嘴角,看著青果,喉頭微動,試了試,好久才發出聲音:“一……言為……定……”
“定”字輕飄飄的被風吹走,一片飄雪落在他眼睫,倏地因他脖頸的無力,飄落融進下方的雪裏。
“未弦——我要你……”
青果一翻手,一團雪堵住連安悅的嘴。她昂頭,伸手戳戳晏則的臉頰:“生氣了?他已經被我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