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雪喬笑了笑,“父親知道的,我先休息去了,錢公子請便。”
姚軒有些不明白,為什麼水雪喬如今竟是這般雲淡風輕,不都是說她喜歡錢子然喜歡的要死要活嗎?
為什麼現在看到了,卻是連多說一句話的意思都沒有呢?
錢子然看著對自己分明很是疏離的人,眼中露出一絲詫異。
自己怎麼得罪她了,竟是忽然間這麼疏遠自己?
錢子然原本想,水雪喬也是初來涼州,兩人結夥四處看看倒也是不錯,隻是第二天待他去找水雪喬時,水雪喬卻是已經出了門,兩人似乎總是錯開時間,錢子然恍惚中都以為水雪喬是在故意避開自己了。
錢子然想要找水雪喬好好談一談,隻是待進去後才發現,她們竟是收拾了行囊,似乎正準備離開。
“你要走?”錢子然沒想到,水雪喬這才來了三天而已這就打算離開。
水雪喬笑了笑,“嗯,正要跟你說告辭。”
她忽然間話少了似的,錢子然竟是不知道該如何去接下一句。
他是九州第一才子,可是如今卻是連話都說不出口。
“告辭。”這兩個字在舌尖上打顫,隻是最後卻還是說出了口,水雪喬離開了這房間,卻覺得自己是前所未有的舒心。
她一直覺得自己麵對錢子然時總是誠惶誠恐的,可是此時此刻卻是覺得自己不過是喜歡並不喜歡自己的人而已。
又有什麼好卑躬屈膝的?
姚軒不解,書信不斷地往京城裏發去,最後卻是沒有得到答複,原因無它,她們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五天,怎麼指望這五天之中會收到京城的回複呢?
而且,到底去哪裏,全然是依靠心情的。
忽然間回京,姚軒覺得意外,隻是卻又是覺得理所當然,到底是女兒家,離家日久,總是想要回去的。
她們回京後第一時間卻是去了皇宮,宮裏的馬車已經在城門處候著了,卻也不知是等了多久的。
沫詩緲再度看到水雪喬的時候,隻覺得水雪喬似乎脫胎換骨了一般,先前的水雪喬帶著才女的驕傲,是孤芳自賞的美麗。
如今卻是猶如溫潤的玉石,散發著的柔和的光芒讓人忍不住的動心。
“回來好生休息一段時間,水大人很是擔心你,早些回去吧。”
水雪喬進宮是必須的,當初她驟然離宮,沫詩緲對外聲稱是水雪喬前去靈山看望太後,如今歸來,自然是要第一時間回宮稟告消息的。
看著沫詩緲,水雪喬笑著道:“謝謝你。”她知道,姚軒並不簡單,一個並不簡單的人卻是甘心在自己身邊,究竟是誰的安排,不言而喻。
沫詩緲聞言一笑,水雪喬不是愚笨之人,猜得出來並不稀奇。
回京之後,水雪喬安靜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再度拋頭露麵,隻是這次卻是為京城女兒家辦理女學。
女學之事鬧得沸沸揚揚,便是水源這個國子監祭酒都受到了抨擊,隻是水雪喬卻還是堅持。
她的堅持,得到了帝後兩人的欣賞,隻是京城女兒家卻又是擔憂。
就在這時,離京遊學的錢子然歸來了,聽說女學的消息時,錢子然第一時間上奏表示支持。
九州第一才子的支持,向來以錢子然為風向標的眾人也紛紛改變了立場,女學之事一點點落實。
加上帝後的大力支持,京城乃至九州第一所女學落成,那日水雪喬站在女學學舍的門前,臉上掛著一絲淚痕。
半年多的風風雨雨,她終於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容易,隻是往後的路她還要繼續走下去,也許,並不容易。
女學延請的先生是水雪喬拜托父親水源請來的,畢竟他是國子監祭酒,學生遍天下。隻是待看到錢子然竟是踏步而來的時候,水雪喬忽然間有些愣怔。
難道……
“怎麼,隻許你創辦女學,就不許我添磚加瓦嗎?”錢子然笑著道,看著又是消瘦了幾分的人兒,他忽然間有些心疼,“這次,換我來追趕你的腳步。”
水雪喬聞言眼皮一跳,卻見錢子然對著自己盈盈而笑,臉上滿是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