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我說九九啊,你是什麼時候回府的?”
坐在鯉魚池的亭台上,鳳夕陽剛揮手灑下一點饅頭屑,便有一道尖銳的嗓音在頭頂響起。
麵紗下,鳳夕陽唇邊噙著淺淺的笑意,並沒有回眸瞧望是誰,依舊旁若無人似的搗鼓著她手中盤子裏的饅頭,一點一點的碾碎成末屑,輕輕灑下喂魚兒。
“誒!”受不了總是被她如此無視,身後的女子氣憤的尖叫起來,“死九九,你這個空腦殼,到底有沒有聽到我在說話?”
氣不過,大步跨上前兩步,氣凶凶的搶過她手中的盤子,不允許她無視她的存在。
盤子被搶,鳳夕陽無多大驚訝,隻是稍微懶懶的輕捶了一下肩頭,緩緩站起身,衝著站在一側的秋月言笑道,“秋月,我有些乏了,咱們回屋吧。”
故作打了個嗬欠,某女巧笑嫣然的踏著蓮花小步,徐徐的從氣得臉發黑的女子身旁掠過,眸瞧都不瞧她一眼。
“死九九,你給我站住!”氣急敗壞的將手中盤子往地麵狠狠一摔,陶瓷碎片立即散濺開來,驚得一旁的婢女疾步躲開。
“小姐,當心啊。”生怕碎片割到鳳夕陽,秋月急忙將她護往一邊,退至廊柱角落。
暗暗瞧視著秋月那似慌張而穩健的身手,鳳夕陽露出一個無邪的淺笑,“沒事。”
“嗬,是有多嬌貴?摔個盤子,就讓你這賤婢護成這樣?”鳳夕霜嘴巴嘲諷的扭曲了一下,“別忘了,你家小姐可不是什麼軟泥巴。”
鳳夕陽生性蠻橫,摔一個小小盤子,豈是能嚇住她的?
“七姐說得是。”鳳夕陽抬手將麵紗擾拉好,不亢不卑的回應道。
“嗬,我說你是有多沒臉見人,成天掩個麵紗作甚?”嘰笑的勾起紅唇,目光諷刺的落在鳳夕陽的麵紗上,巴不得把她看出個窟窿似的猛盯著她眸子。
鳳夕陽無聊的給她翻了一記白眼,這種嘴賤的蹄子,就應該從頭到尾把她當透明空氣。
“七姐,你若是在長齲牙,牙痛嘴癢的話,就和魚兒說說話。它們的記憶隻有七秒,心髒承受能力也強。”聲音清脆的從麵紗內裏漂溢出來,鳳夕陽狡黯的暗笑著,“但是,撒潑的時候,麻煩你的口水別噴進池裏,我怕會殃及池魚。”
她說話的節奏很輕,很慢,慢到那種有人想把她掐死在搖籃中的衝動。
雖然,鳳夕陽說的話,表麵沒那麼明顯的諷刺,但,諧外之音卻隱晦的說她嘴巴毒,口水更是含著大量毒素,不小心噴些進池裏,魚兒會翹光光的。
話音一落,鳳夕陽便邁開步子,不疾不緩的走下涼亭的台階。秋月掩嘴偷笑的跟在她身後。
亭內的七小姐,氣得麵色鐵青,愣是緩不過神來回罵她一句。
待她回神時,鳳夕陽早已走遠了,可她依舊吞不下那口惡氣,衝著那道曼妙多姿的身影,潑婦般的咧嘴開罵,“為何當年,不直接把你摔死在懸崖下!”
她的聲音尖銳刺耳,穿透大氣層的障礙,聲聲狠戾的落進鳳夕陽耳裏。隻見她身子微微一頓,赫然滯住腳步,眸光訝異的側過身詢問一旁的秋月,“剛剛,你聽清楚她罵什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