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吧。”
雲止雨表現地冷靜端莊,抬起頭道:“西月國強,不過是暫時不願引發戰火罷了,西月痛恨北曆人,想必去西月的使臣和百姓都清楚,陛下應該也明白,現下最重要的是穩定下來,北曆已經不能在進行一次巨大的戰役了,公主遠嫁雖不能保證永世安穩,卻能舒緩一些仇恨,讓西月重新認識北曆人,讓北曆在西月紮根,西月也就不會那麼痛恨北曆,諸侯國爭霸,各國虎視眈眈,仿若西月和北曆能建立更深厚的關係,想必會和平很長一段時間。”
“你說的雖然有些道理,但朕覺得,西月是不會輕易違反規則的,和書便已夠了。”
東門蕎心裏雖然沒譜,但倒有興趣看看這小女子能想出什麼辦法來。
雲止雨笑了笑,如同胸有成竹。
“陛下,公主殿下是先皇後的嫡出公主,身份尊貴,就算不和親,也是應該嫁給有功之臣,而不是屠盡我北曆滿城百姓的盛國人!”
此言一出,滿堂嘩然。
楚戈壁更是瞪大了如鷹般銳利的雙目,她的那一句話一直在腦海打轉,卻是如雕像般愣在了當場。
他所認識的雲止雨是一個好強而溫柔的大家閨秀,而今天,他似乎看見了另一個她。
她自信,大膽,又暗藏心機。
東門蕎也驚了片刻,怎麼也沒想到她會這麼說,那麼多年以前的事,許多人都已經不記得了,她怎麼會就這麼突兀地提出來?
況且,他一直壓製著流言,所有知道此事的人都已經被悄悄處理了。
“據我所知,我們楚將軍,和公主殿下,曾有過婚約,將軍這般維護,不願公主和親,不是因舊情又是因為什麼?陛下,此事是一位邊境之城的百姓傳出來的,她叫草兒,楚將軍一定記得,一年前,草兒被楚戈燁所殺,想必雪心公主也清楚吧?”
雪心公主知道已經瞞不住,便也點點頭:“是,草兒曾在我府上做婢女,我見她可憐才收留她,可是後來聽楚將軍說,她居然密謀下毒,已經被處決了,此事與兒臣沒有關係。”
“草兒是我殺的。”楚戈燁埋頭承認。
“那是因為她投毒,北曆有嚴令,謀害為軍者,殺無赦,她該死!”
楚戈燁肯定道:她該死。
曾幾何時,雲止雨相信他是身不由己,而現在,他的那些善良已經蕩然無存。
莫非是他包庇下屬,草兒不會走上那一步。
當年屠城,他怎麼可能沒有參於,隻不過,現在已經沒有多少人知曉了。
雲止雨又言:“草兒是籍州朗城人士,草兒的家人被楚戈燁派去的陳副將全部殺死,隻有她逃了出來,最後整個城鎮成為地獄,這樣的一個人,又豈與我朝尊貴的公主般配?公主殿下想必是知道自己的責任所在,才會答應和親,這本是皇家家事,楚將軍身為一個外人,不依不饒,不守規矩,是無視王法,無視陛下嗎?”
她句句鋒利,步步緊逼,完全不給帝王絲毫臉麵。
楚戈燁又焦急而生硬地解釋:“這件事還望太子妃娘娘三思,我是盛國人,是因為陛下的英明才甘願稱臣,但我沒有屠城,王副將因皇命殺害草兒一家,我非常自責,所以我定會治罪王副將。”
他當然不會承認,那件事影響深遠,根本就說不清楚。
東門蕎本不願讓所有人都知道當年楚戈燁和王副將屠城一事,此事又從太子妃嘴裏說出來,猶如將自己的臉麵打入地底,他雇楚戈燁,是為穩固江山,但與楚戈燁訂婚,卻是他那不爭氣的女兒溫情苦苦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