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誌再一次來公司鬧騰的時候,大領導丟不起上報紙上電視這個人,把他請到辦公室裏,好吃好喝一頓後,把我叫了過去。
一群同事趴在窗戶外麵看熱鬧,巴不得我讓領導給開除了。
屋內。王誌吃過飯,翹著二郎腿坐沙發上。皺著眉頭看我。
“還是你們領導懂事理,不然我早就去法院起訴你了!”
我笑著看領導,再看看王誌,“如果你不認識法院在哪兒的話,我打車送您去!”
“你這是什麼態度?你大學念到狗肚子裏去了?這麼跟你長輩說話,還有沒有點兒教養?”
我冷笑,“教養這個東西我真沒有!之所以這樣,無非是,外甥女隨舅舅。您教養不好,我能好到哪兒去!”
他氣的指著我哆嗦。
領導再三勸阻,隻要是勸妥協,好好跟舅舅道歉,然後畢恭畢敬把他請到家裏去。
我不卑不亢看著領導,“我媽當年生下我,是他嫌棄我的出身不好,大冬天不開門兒,差點兒讓我和我媽凍死在我姥姥家門口。咱生活不好被人瞧不起那就不說了。我媽在我十幾歲的時候去世了,我上學的全部費用都是助學貸款,生活費是寒暑假周末去快餐店打工賺來的。我饑寒交迫的時候,我這個舅舅在哪兒?!我曾經去找過他,求他幫助我上學。他說他不會幫我,自然老了也不需要我養。畢竟他有幾個兒子幾個女兒。現在呢?”
我擠出幾滴眼淚來,領導看我這幅委屈的模樣,自然也不好說什麼。
王誌看我流眼淚,一下子炸了,“你裝什麼可憐。你舅舅窮困潦倒這幅模樣,你還想著你那點了小肚雞腸的往事,就算當年舅舅錯了,那現在舅舅這樣了,你就不管了?我畢竟是你媽媽的哥哥,再者說,當年確實有風俗,嫁出去的閨女不能回娘家過年,後來你媽生活解不開鍋的時候,我也給私下裏給她錢生活過。你現在這個樣子明顯是過河拆橋。”
我笑笑,“死無對證,隨便你怎麼說。能把自己快餓死的妹妹趕出家門兒的人,後期會施舍給她錢?嗬。我從來沒從我媽嘴裏聽過。哪個親戚給過她幫助,不然她也不能去賣血掙錢給我吃飯!”
他哆嗦著指著我臉,“行啊,你江疑現在翅膀硬了,會胡說八道了。看你吃的白白胖胖的,這些年你受了苦?簡直胡扯八道!”
我坐下,細細品品那杯茶,很香。
“哦,說了這麼多廢話,我忘了跟您說!我們家也有個規矩!那就是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至於老娘家的這邊兒親戚,自然是不會贍養的。法院的大門兒開著呢,您可以隨便去告。就算您不告我,我也會去告您!”放下茶杯,淡定看著臉色發青的王誌,“誹謗,加敲詐勒索應該判不少年吧。”
“你竟然這麼對待你舅舅,真不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笑得自己都控製不住,“天打雷劈?您說錯了主語,就算劈,挨劈的也該是您!”
我走出辦公室那一刻,聽到很多唏噓聲,基本上都在說我和王誌之間的關係。
“我的乖乖,原來他舅是個無賴啊,自己有兒有女的,來這兒敲詐勒索來了!”
“就是就是,你沒聽見麼,人都快凍死了,都不讓進家。現在老了遭報應了,沒人養了,知道自己外甥女要嫁給大款了,就回來了,真是不要臉啊!”
“別這麼說,誰對誰錯不好說呢,人不可貌相。她江疑平日裏裝出一副正直無私的模樣,誰知道背地裏怎麼樣呢,不好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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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發生這種事兒,乘厘越是沒避嫌。每天下班都開車來接我。
說是怕我舅舅被惹急了眼,幹出點兒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來,他要開車帶著我才放心。
因為很多記者蹲守在大路上,所以乘厘特意開著車,帶我在小路上繞來繞去。
按照他的說法,我難得有時間跟他膩歪在一起,時間過得慢點兒又如何,讓他這麼繞一晚他都樂意。
突然,從草叢裏鑽出一個人。張開胳膊攔路。
除了王誌。別人也幹不出這種缺心眼兒的事兒來。
“江疑,你聽說過閻王有兩麵麼?”
我愣一下,突然間這是說什麼呢,前麵有人攔路沒看見麼。
但乘厘的表情認真的我沒法拒絕,我搖頭,“沒聽說過。”
乘厘笑得特別詭異,摸摸我頭,“今兒。就給你看看,閻王的另一麵!”
車子加速,朝王誌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