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閻王的另一幅麵孔(1 / 2)

“江疑,你是小疑吧?”

那個被我撞上的中年男子扯住我手腕兒,特激動。

徐姐把那男的推到一邊兒,“哎哎哎我說,您哪位啊,別瞎叫,什麼小姨啊,她這個歲數可當了不你小姨!您認錯人了!”

那孩子滿眼淚花,死死盯著我,指指自己,“我啊,我是你舅舅啊江疑!”

我舅舅?

我想起來了,確實是我媽一母同胞的兄弟,當年,我媽懷了我,被張春梅處處為難,無奈之下,大年三十走投無路,隻能去投奔我這個舅舅,誰知道。他二話不說,就朝我們扔了把掃帚,冷冷甩下一句話,“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以後甭往我門兒上湊!”

我吸吸鼻子,冷笑著看著今兒來的所謂的舅舅,“你找我有事兒麼?”

他搓搓手,一幅為難不好意思的表情。

徐姐拉著我,不管身後的鹿山,徑直往前走,“走吧江疑,你家的親戚不都死絕了麼。有什麼好廢話的!”

“哎哎哎,你這人怎麼說話的,我跟我外甥女說話,你搭什麼茬啊!”

我舅舅王誌先生一幅長輩的架勢。

徐姐挑眉,雙手插在胸膛前,點點頭,“嗯,要是前幾年,在江疑差點兒餓死的時候你出現,我保證相信你是江疑親舅舅,至於現在麼?江疑一個大人自己能養活自己了,你倒是半路躥出來,我就有點兒懷疑你是不是鬼附了身了!”

“這人說話,什麼叫鬼附了身了,我好得很!”

徐姐冷笑,“自然鬼附了身,就是鬼迷心竅了唄!”

王誌自知不是徐姐的對手,幹脆向我發來情感攻勢,“我說江疑啊,雖然你媽媽去了,但好歹說,我也是你舅舅,你現在也有了出息了,舅舅也老了。你看????”

我看,我正在看著呢,不但我在看著,老天爺也看著呢。

“你不是有三個兒子,兩個女兒。而且還跟我說,這輩子不需要我養,所以也沒義務養我。要是我對贍養法記得沒錯的話,你親兒子女兒應該對你有贍養義務吧,我跟你姓都不一樣。更別說什麼贍養義務了!”

我拉著徐姐走。任他在後麵咆哮。

徐姐怕他跟上來,打了車,我倆一溜煙回了家。

鹿山應該早回去了,我們不曉得。

但,乘厘出現了。

乘厘說我那個舅舅在他家好吃好喝被照顧著的時候,我的委屈憤怒一股腦的全湧上心頭。

“你聽誰說我舅舅來了?”

“鹿山!”

“那為什麼不通知我一聲,就把他接到家裏?”

乘厘不說話,皺著眉頭,一臉心疼的把手搭在我肩膀上。

我甩掉他雙手,咬牙切齒瞪著他,“我不是什麼閻王,我就是一吃了今天沒明天的市井小人,我才不要當什麼君子,我才不管什麼因果輪回!在我快要餓死凍死的時候,他沒管過我,甚至還說過讓我要死死遠點兒的話,你讓我怎麼拋棄前嫌去管他?!如果壞人不該遭到壞的報應,那這個世界公平麼?哪來的公平可言!你讓我怎麼有勇氣活下去!”

乘厘摸我頭發的時候,特心疼,眼裏也含了淚,他說,“好,不管,咱們不管他。”

什麼因果報應,什麼前世今生。

乘厘也拋棄以前的思想,他總想著自己吃點兒虧,讓著別人哄著別人。這樣自己一點兒過錯沒有,下輩子應該會過的很幸福。

他說自打遇到了我,什麼下輩子,他不去想了。他隻想,就這輩子,跟我好好在一起,別讓我受了委屈,別讓我受了傷。

後來聽徐姐說,徐姐是聽鹿山說的。乘厘回去之後就把王誌給趕了出來。

王誌索性耍賴,在乘厘別墅前撒潑打滾兒,喊爹罵娘。

見乘厘根本不搭理他,就又找了下作的辦法,硬生生往乘厘車上撞,其實就是碰瓷兒。

見這招對乘厘不管用,於是消失半天。

半天之後,他回來了。

帶回一群小報記者,聲淚俱下控訴他未來的外甥女婿不管他,控訴他的外甥女江疑,也就是我,忘恩負義。

那段時間,簡直暗無天地。

大領導打電話問我情況,委婉的勸我,不管怎麼樣,對方是我舅舅,現在他孤苦伶仃的,我需要照顧他。

我的假期結束了,因為王誌大鬧,婚禮延遲,我隻能回去上班。

公司裏的人開始對我指指點點,尤其是薑雪被逮走之後,我被大領導升成了辦公室主任。那些之前跟我一起來公司的同事,還是得過且過。於是我成了眾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