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扔下支票走了。
劉總慌忙撿起支票,往兜裏塞,表情特臭。
我心裏沒有一點兒慌亂,剛才乘厘一直指著那所謂嬰靈的方向喊季征的時候,我心裏就有點兒恍惚,怕不是徐姐真的跟季征一唱一和,騙這土豪的錢吧。
沒想到,果然這樣。
“第一個要求是什麼?”
我看不出乘厘這是清醒還是糊塗,安慰他說沒關係。
倒是徐姐炸了,她撂挑子,扔下乾坤鏡狠狠說到,“這該死的陳識,一點兒同門的情分都不講。要是江疑沒有這五百萬,就隻能答應陪他睡,他才肯給你治病!”
說完,徐姐在空中大吼一聲,季征現身,落在沙發上。
一臉茫然的問發生了什麼,看大家臉色都很臭,就沒敢多問。
乘厘一直沉默,神色特別凝重。
那個金主劉總,看到我們這一群各有其能的人,不知道該怎麼找後賬,反正他錢也沒給我們,徐姐也表演了一晚上,要是真論起來,誰賠償誰還真說不好。
“你們,真是,胡鬧!”劉總一摔袖子走了。
我們麵麵相覷也沒臉在人家宅子裏待著,隻能回家。
一路上。徐姐都在罵陳識,咒他趕緊死。
乘厘把我手緊緊攥住,一刻都不撒開。
——
雖然沒得到那五百萬,天也亮了,但我沒打電話給陳識。
反倒是陳識比較心急,電話過來問我考慮的怎麼樣。
我看著乘厘背對著我,明明醒了,卻重新閉上眼睛裝睡的乖巧樣兒,多想就這麼過下去。
不管什麼生死簿,不管什麼地獄裏的鬼魂,也不管我們什麼時候會被白無常的人找到,得過且過多好。
可我不能。
明明每個人都想讓乘厘好好的。我媽為了他丟了命,徐姐為了他,丟了臉,恐怕以後再也不能在這行立足。
我,犧牲一點兒,又如何。
“好,我答應你,地點你選,發我手機上!”
掛了電話,周圍靜的連喘氣聲都能聽清。
我給乘厘蓋好被子,抽手的那一瞬間,乘厘抓住我手腕兒。
帶著隱忍的聲音傳來,“我不可以一直在你身邊麼?就這樣,不回去。你也哪兒都不去!”
我不知道他說清醒還是糊塗,但這個問題上我想,不能有什麼誤會。
“你一定要回去的。那裏有更多需要你的人,如果你為了我放棄那些人,我想我這輩子都快樂不起來!”
“可要是,我為了你。想自私一點兒,不要那些人,也不要那個位置,生死簿誰想拿都可以,我不需要!”
我抽回手,我知道他是清醒的。溫柔是能害死人,我最煩的就是羅裏吧嗦的勸說,不如絕情來的果斷。
“不可以,你現在這幅鬼樣子對得起誰?陳識怎麼稱呼你——廢物、蠢貨!對,就是你這種廢物,害得我媽丟了命。害的徐姐這麼慘,害的季征堂堂一個鬼差背叛地府神君,跑來跟你窩在這四十平的小房子裏。你可以什麼都不要,我問過我沒有。你問過我是不是想一輩子都住這種破房子,是不是一輩子都想躲在烏龜殼裏不敢光明正大出去?”
我的聲音冷的連自己都覺得可怕,“我不需要廢物當我老公,如果當年我願意的話,我可以選擇王允,他也是你現在這幅德行。我需要叱吒風雲能屈能伸,能保護得了我的男人!”
門被我甩上。
我能想象,那位坐在小床上,黯然神傷的模樣。
徐姐一幅息事寧人的模樣,勸我別生氣,“沒關係的,我們可以再想想辦法,一定可以治好乘厘的。你千萬別聽陳識的,他就是一爛泥,惡心的很,千萬不要信他!”
為了讓我放棄拿錢去救乘厘,他陳識在當麵拆台,言而無信也就算了。我也知道不能全信他的,但我真的走投無路了。要是我今兒從樓上跳下去能救乘厘的話,我立馬跳。
但。事情根本超出我的控製。
“沒事兒,相信我,我一定會全身而退的!”
在徐姐哭啼啼中,我坐上出租,離開小區。
車子開往陳識給的地址,帝都酒店。
司機好奇的打量我幾眼,那種我懂得眼神兒,讓我特難受抓狂。
然後司機開了空調,還打開車窗,好像車裏有什麼難聞的氣味兒讓他不快。
我發誓,我絕對沒放屁,那個節骨眼也沒心情放屁。
就連我走在大堂裏,本來一群遊客在嘰嘰喳喳的辦理退房,我經過之後,嘰嘰喳喳議論起來。
緊接著,人都四散開。
我就像一場瘟疫,讓人避而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