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我怎麼計算。跳下的過程中,身體大部分都會受傷。
再者說我本來就是一身重傷,這好不容易跳下來,卻不得不重新爬上去。
牆裏沒聲,我想那個下人會很快通知乘厘的,在乘厘到達為難陳意之前,我要原地返回。
頂多裝傻充愣裝作什麼沒發生!
爬上去需要雙腿用力,雙臂撐住牆頭,渾身上下的力氣,早就在逃出來的過程中用完了。
嚐試了十幾次,最後,終於站在牆頭上。
牆裏。
乘厘很嚴肅站在院中,一言不發,像個等待逃學歸來的父親那樣可怕。
也是,自打他脫離我和徐姐的小團體後,我還沒見他笑過。可能他還是習慣於扳著臉,現在多舒服自在,比跟我們在一起強顏歡笑好得多。
“我就是想讓你乘厘知道,隻要我江疑想跑。甭管多高的牆我都能翻得出去!”
幾個傭人翻著白眼兒,甚至有幾個人小聲嘀咕,“那你還回來幹嘛!”
“我??我怎麼可能是那種獨自逃跑的人,裏麵那個人,對我非常,非常重要,我們生死與共,要走一起走,要死在這一起死!”
乘厘瞪了那幾個嘀咕的傭人一眼,他們嚇得恨不得縮成一團。
倒也識趣。不愧是張春梅調教出來的手下,能看得出主子啥時候生氣,知道啥時候閉嘴。
“牆!加高!”
三個小時前的一幕又重現。
那群扛著水泥磚頭的人,穿梭在我身邊,就像在宣布我的失敗。
陳意已經睡著了,但麵色很痛苦。
他說過,自打他那些族人死了之後,他每天晚上都能夢到那些人來找他。
“報仇!給報仇!一定!”
陳意手腳亂顫,夢中奔跑的姿勢。
我握住他手,他終於安定下來。
撤了手,繼續掙紮。
於心不忍,一直握著陳意的手。
隱約能覺出來,有人站在大廳門口,看著我跪坐在沙發前,握著陳意的手,陪他一起渡過最難的時光。
——
“江疑,我們用最光榮的方法戰勝乘厘和張春梅好不好?”
我看著陳意柔光似水的眼睛,輕輕搖頭,“不好!”
揣著那包粉末轉身的那一刻,我聽到陳意的歎息。
距翻牆失敗已經五小時過去了。
我無意中聽到下人們在說乘厘出門兒了,估計中午會回來,所以他們要嚴加看守我們。
說是嚴加看守,其實我和陳意已經那個乘厘都住在這棟別墅裏。
很多空房間,每一間都有床有被子,但我昨天還是握著陳意的手,熬過了那一晚上。
趁著乘厘沒回來的空檔,我把樓上逛了個遍兒。
準確找到乘厘的房間。
就在二樓走廊最裏麵右手邊那間。
最重要的是,房門沒鎖。
越是對我們不設防,越是說明他壓根兒沒把我們當對手,換句話說,他覺得我倆,不配!
桌兒上有個飯盒,還有個水杯以及一本線裝古書。
一包粉末,正好揚到飯盒和水杯裏。
這種粉末是從陳意那搜刮來的,他們族的人為了生存,在山上生活的時候發現了一種藥草,可以製毒,而且那種毒無色無味兒,跟水一樣。
中毒之後,人會陷入短暫的麻痹狀態。
我們趁機劫持乘厘,離開這個別墅的囚禁。
乘厘回來經過客廳,我和陳意正在吃飯。
裝作沒看見他。
五分鍾後????
十分鍾後????
一個小時候後????
一群傭人惶恐的跑向二樓,之前被我捉弄的那個管家,嘴裏嘮叨著完了完了。
我推開陳意阻止我的手,跟著跑上去。
“先生,這別墅裏之前從來沒有老鼠啊,誰知道????”
“拿走!”
“是是是!”
我擠進去,攔住管家,管家手裏捧著飯盒,兩隻一命嗚呼的老鼠安靜躺在飯盒裏。
在另外一個下人手裏,杯子有隻稍小點兒的死老鼠。
再看乘厘,正在看那本線裝書。
嗬,竟然把我下的毒用來藥老鼠,還裝作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
怒火衝上腦門兒。
手一揮,把門“哐當”一聲,摔上!
果然變了,乘厘變得比我想象的更有心計。
陳意也一副淡定的模樣聽我說到死老鼠頓了一下,“這種高檔別墅會有老鼠?”
若有所思點點頭,更加握緊手裏的那半塊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