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最貼心的交談中,我告訴他們我變成今天這樣,也跟張春梅脫不了幹係。
酒到最後,那位老族長哭了,他說他這一輩子,眼見著到了頭,孩子們也會一個個老去死掉。希望在最後一個族人死掉之前,把仇給報了。
“我們村在強拆中,死掉了三十口人,剩餘五十口老弱病殘???”族長哭的跟孩子似的,別人都勸不了。
我眼裏也含著淚水。
我能感受到他們的憤怒,和他們的無助。
張春梅欺上瞞下,強拆了人家的村莊,不但不加以補償,反倒是用非人性的方式進行鎮壓。把人逼迫到這種田地。
但她還在全國各地布下了走狗,凡是見到這種藍皮膚的族人,就抓起來送到研究所。
大凡進了研究所的族人,沒一個能活著走出來。
那晚,我坐在山頭上,看著半山腰的瀑布下麵,晃動著現代化的燈光,轟隆隆的機械作業的聲音傳遍整個上空。
“恐怕不就,這個山頭也會成為山莊的一部分,她要把這片地盤都吞掉。”
我挪了個地方給陳意坐。
他凝視著山下,眉頭裏是化不開的愁。
前方不知道還有什麼東西等著我們。
他一個藍皮膚,異常俊美的男人。
我一個到了夜晚就會失去理智渴望鮮血的怪物,真的要走出這邊荒蕪,進入城市。
誰都說不準,明天會怎樣。
“就算死了也無所謂,死不就是早晚的事兒麼!”
這話說到我心裏去,我半條胳膊都潰爛了,白毛已經長滿腐肉。
等我轟然倒下的那一刻,肯定很多食腐生物等著把我分解掉。
——
“這大白天兒這麼熱,兩位捂的可夠嚴實的啊!”
司機瞟了我們一眼,警惕的把手機往身邊兒挪了挪。
墨鏡衛衣帽子口罩,但凡能往臉上戴的都戴全了。
陳意不自然往窗外看,我從墨鏡的側麵能看到他眼裏的惶恐不安。
畢竟。這對於他來說,是個陌生的城市。
我雖然對這個城市大街小巷了若指掌,但,畢竟我是以一個怪物的身份回來。
我有我要躲的人,希望,一輩子,別碰見。
“不巧,趕上堵車的點兒了,您二位甭著急!”
堵在帝都大酒店前的紅綠燈處。
陳意往窗外看,我無聊,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一個帥氣的男人帶著墨鏡,笑得特痞氣的打開車門兒,伺候一個波浪妖嬈女上車。
敞篷車裏的兩位似乎忘了大庭廣眾要避嫌,啃在一起。
似乎那個女的嫌男人墨鏡礙事兒,勾勾手指,摘下,扔到方向盤上。
那個男人忘情啃咬的臉,展現在所有人麵前。
陳意紅著臉幹咳兩聲,視線轉移了方向。
“怎了,怎麼哭了?!”
陳意手忙腳亂幫我擦眼淚,順著我的目光往外看,那倆人早就朝相反車道走了。
越擦,眼淚掉的越多。
司機都透著後視鏡打量我倆。
我止住眼淚,笑笑,“沒事兒,剛才有一條狗經過,跟我丟的那條特像!”
特像!
就是那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