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過名單中有潘如書,我以為是重名,竟沒有想到真是你!”許頌再度說道。

“是啊。人生何處不相逢。”我淡淡一笑,不經意挺直了身體。他的目光裏更顯出微微的錯愕,仿佛不單單是為了我如今的身份,也為我如今的容顏。

“小書!”遠遠的,我聽到了一聲熟悉的呼喚。

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停在了校門口,從車裏快步走下來一個人,正是趙秦漢。今天他也穿了一身新衣服,不再是之前高中時候的運動裝扮,而是一件黑色胸前帶字母的T恤搭配一條深色休閑褲,腳上穿著一雙休閑板鞋,頭發剃成了中間高聳、兩邊削尖的發型,看上去還挺新潮。

他竟然也考上了Z大?!我一陣驚訝,於是連忙提著行李箱朝他走過去。我發現他也是一個人,車裏隻有司機,於是問道:“你怎麼也在這所學校?不是聽說你報考北大了嗎?怎麼趙叔叔和顧阿姨都沒有陪你來?”

“北京太遠了,我想我還是留在南方比較好,所以選擇了Z大。昨晚我們家開了一次深刻的研討會。我堅決要求我的成人生活。於是他們同意了讓我獨自從上大學的決定,並且以後不幹涉我的大學生活,哈哈。”趙秦漢顯得十分開懷,他從後備箱裏拖出兩個大大的行李箱,又對我說:“我以為你早知道我也在這裏讀難道你沒看到我發給你的短信?”

短信?我還真沒看到什麼短信,我隻顧著百感交集呢,連手機都沒打開,我含糊著應了一聲。

趙秦漢又說:“我媽給我準備了一大堆零食,讓我分點給你,有你最愛吃的酥雞,一會兒到了宿舍我安頓好了就給你送去。”

“你今天好開心啊。”我見他一口白牙,忍不住埋汰道。

“當然啊,你不開心嗎?十年寒窗,終於……哈哈,我現在一想到我自由了,我就忍不住樂,昨晚做夢都樂了一整晚。”他又大笑起來,隨即和司機告了別,和我一起拉著行李箱朝著校門口走去。

許頌竟還站在原地看著我們,當我們走近,我本並不想和他打招呼,卻不想他喊住了我:“小書,這是你朋友嗎?不介紹介紹?”

我於是停住了腳步,趙秦漢也詫異地轉身看著許頌。我用淡淡的語氣說:“這是趙秦漢,S市的高考狀元。這是許頌,Z大學的學生會主席。”

趙秦漢大概沒想到我在Z大學竟還有認識的人,一時連忙收斂了自己,伸出手主動說:“學長好,我新來乍到,以後請多關照。”

趙秦漢從小生活在幹部之家,對於這樣應酬式的打招呼模式早就嫻熟了,我站在旁邊一臉淡漠地看著他們嗬嗬來嗬嗬去地恭維半天,最後終於不耐煩,我說:“那不如你們聊著,我先進去了。”

“小書,我帶你們去報道吧。”許頌連忙說道,隨後把我們引進了校門。剛一進門,我就看到了新生報到處那道十分紮眼且亮麗的姑娘——潘如畫。

她頭發燙成了棕黃色的卷發,高高紮起一個馬尾,劉海旁邊分別留著兩小撮調皮的短發,身上穿著一件紅白相間的連衣裙,腳踩著高跟鞋,皮膚雪白,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在太陽下看上去如同瓷娃娃一般,風采奕奕,更甚往昔。

她先是看到了許頌,繼而看到了我和趙秦漢,隨即一臉笑容僵在了臉上。她朝著我們走了過來,徑直走到我的對麵。穿著高跟鞋的她比我高了半個頭,俯視著我,冷冷問道:“你怎麼來了?”

“學校又不是你開的,我怎麼不能來?”我不知道為何我的話裏火藥味如此濃重。或許從我踏出家門那一刻而她並未阻攔起,她在我心裏就已經不是我的妹妹了。

她顯然沒料到一向軟弱的我說話突然變得強硬,於是說:“今天是大一新生報到,你來做什麼?”

“小畫,你姐考上了我們學校,今天是作為新生來報到的。”許頌見勢態不對,連忙插嘴。

那一刹那,小畫張大著嘴巴看著我,完全忘記了該說什麼。我冷冷地說了一句:“讓開,別壞我心情。”

隨即繞過她,自顧自地做好登記,然後昂首挺胸地跟著提著行李箱往女生宿舍的方向走去,趙秦漢很快就跟了上來,一頭霧水地問我:“小書,小書,你和那女生什麼關係啊?你們好像長得有點像,又不是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