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燕愣愣然的望著顧北凰，眼神裏透著陌生，仿佛第一次見到對方一樣。
顧北凰蹲下身子，平靜的望著李海燕，“要不然，你也試著騙騙你自己吧，謊話說多了，總會成真的。”
“我沒有騙你的，我不是故意的，不是你說的那樣的！”李海燕很是激動的突然站起身，在地牢裏來回走動，不時的重複著這些話，“顧北凰，你一定要救救我！白璧，白璧會殺了我的！”
“你放心，有我在，誰都不會殺了你。”顧北凰唇邊的笑意淡了幾分，手一揮，兩人同時消失在原地。
眼前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有什麼聲音忽遠忽近的傳來，嘈雜而慌亂。
她聽見了慘叫聲，哭喊聲，求饒聲，仿佛近在耳畔又遠在天涯。
恐懼和膽怯在心底蔓延，她小聲的喚著那個人的名字，“顧北凰？顧北凰你在哪裏？”聲音裏是少有的顫抖。
四周圍靜寂無聲，就連風都停止了流動，那些細小的聲音眨眼間徹底消失，如同從未出現過一般。
“顧……啊！”李海燕伸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瞪大了眼小心翼翼的後退，她看著眼前已經不能稱之為人的東西，身子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一叢叢火把亮起，把整個地方照的如同白晝。
李海燕看見那些死去的村民從黑暗裏走出來，一個個都等大了眼控訴的看著她，她看到了已經死去的父母望著她的眼神滿是失望和痛心，她聽到樂那些人的叫嚷，他們在喊著，“李海燕你不得好死，還我命來！”
“啊！”尖叫聲響起，李海燕艱難的移動著身體後退，“不是我，不是我害死你們的！是白璧，是顧北凰！不是我！你們要報仇不要來找我啊！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我是無辜的！”
“燕子啊，你怎麼能這麼殘忍呢？村民們哪裏對不起你啊！”父母滿是痛惜的聲音一遍遍響起，讓李海燕痛苦的捂住了腦袋。
“你們閉嘴！閉嘴！是他們害死了你們，我隻是想報仇！我沒有錯！”李海燕有些憤怒的叫嚷了起來，“顧北凰你給我出來！我知道你在這裏！你弄這些東西給我看做什麼，我沒做錯什麼，我問心無愧！”
滿目的人影化為煙塵散去，火光消退，真正的場景開始逐一顯現。
顧北凰站在不遠處，身上黑色祥雲龍紋的大氅無風自動，頭頂鮮紅的鴿血石散發著耀目的光芒，那雙被縛魂綾遮擋的眼眸第一次真真切切的展現在李海燕的麵前。
比血液還要濃鬱的紅，在黑暗裏仿佛被蒙上沙塵一樣看不真切，絲絲縷縷的紅色紋路在那雙眼睛裏擴展開來，可以看透人心一樣的妖嬈，無聲的綻放著殺機。
李海燕雙腿打顫，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你……你不要殺我！我們可是有約定的！”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恐懼，又為何能夠喊出這些話。
“約定會束縛我，難道不能夠約束你嗎？騙了我這麼久，什麼時候才會說真話？”顧北凰麵無表情的看著李海燕此時有些狼狽的模樣，往日總是溫潤淺笑的眉眼第一次被冰霜覆蓋，“你比任何人都聰明，應該懂得，垂死掙紮隻有認定自己要死的人才會做，而你想要的，是活著。”
李海燕垂著頭望著地麵，突然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驚疑不定的望著腳底下踩著的，如同站在水上一樣的平麵，“這裏是哪裏！”
“約定已經完成，難道你不該履行你的承諾嗎？”顧北凰朝李海燕走了過去黑色的大氅隨著他的動作浮動著，衣服上繡著的白色祥雲龍紋像是活著的一般，在衣服上四散遊弋，“無畏的掙紮是因為你心中還有希望，你覺得有誰會來救你嗎？是白璧嗎？白璧倒是有一點並未騙你，他確實有一位愛人，三界皆知。”
“他與我有什麼關係！”李海燕望著顧北凰，不在裝自己的柔軟良善，冷笑了一聲，“你們這些妖精，都是不是什麼好東西！顧北凰，你口口聲聲說要幫我，還不是心有所求！你敢說想要幫我真的隻是為了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