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漓象征性地問了我一句,“你還好吧?”
我點了點頭,“嗯,我沒事,下場比賽是什麼時候?”
“一個月後,那個比賽和前兩個可就不是一個級別的了,你認真點對待吧,到時候我會和你一起參賽。”
“我師傅的忌日快到了,咱倆先回西塘吧。”
“我是回去,你怎麼也把那當家了?”
我少有地翹了翹嘴角了,眼裏也有了神采,不似先前那般死氣沉沉的了,“回去看看咱爸咱媽吧。”
陳漓震驚地看著我,一定是覺得我瘋了。
到了西塘,我跟著陳漓直到他家裏,一進屋沒等他開口說一聲,我就先喊出來了,“幹爸幹媽,我們回來了。”
陳漓的爸媽馬上熱情地迎了出來,臉上堆滿了笑容,“終於把你們盼回來了,趕快進來,這一路累壞了吧。陳漓你也真是的,也不幫你妹妹拿東西。”
陳漓猛地回過頭看我,眼裏寫滿了問號,我倆的鼻尖差點撞到一起去,我不以為意地挑了挑眉就坐到沙發上去了,當真和在自己家無異。
去年這個時候,臨走前我師爺把陳漓家的地址告訴了我,他說陳漓想當孝子,你們要想把陳漓拐走就得從他父母那頭下手,要是他父母都把他往外推,他也就沒招了。
之後我就去了他家,說明我是陳汐的徒弟,和老兩口敘了敘舊,聊了很多我師傅生前的事,不勝唏噓,然後我一感動就順水推舟認他們做幹爸幹媽了,一來老兩口本就失去了一個孩子,二來我和陳汐關係匪淺,和他們也甚有緣,這事就這麼成了。最後我才提起陳漓來,把他在北方的情況說了一遍,又聲情並茂地闡釋了一下他的理想和抱負,還我說了們這群朋友相互扶持誰都離不了誰。
兩位老人很開明地說,那還是讓他跟你們去那邊好,人這輩子就不能沒有朋友,你說我們倆走了之後誰能陪著他?不還得是你們嘛。
我說,是倒是,可也不能不管父母啊。
他們說,年輕人就該出去闖闖,老在父母身邊有什麼出息。
我說,就怕他不跟我們回那邊去啊。
他們很爽快地說,沒事,閨女,他不走我們也得把他攆走,你們倆時常回來看看我們倆和你師父就行,你們年輕人也都怪忙的,不過你都是我們女兒了,還怕你們跑了不成?
說得都大笑起來,後來也不知道這老兩口跟陳漓說了些什麼,硬是把陳漓送回我們身邊了。
我師傅忌日那天,我們四個加上師爺一起到陳汐墓前看了看,那天依舊是陰雨綿綿,墓地裏飄起了薄薄的霧,讓原本就陰陽兩隔的人更看不清對方了。
我的心情不似一年前那般沉重,腹內卻攢了一堆話想要向師傅傾訴,陳漓亦然,第二天,我們倆很默契地錯開了時間段又來到陳汐的墓前。
我開口第一句話便是,“師傅,我失去味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