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珍。”夢虎也不是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他也弄不清楚為什麼每當在珍夫人旁邊的時候,自己的整個身心就都完全放開了,而且,毫不掩飾自己的無知。他自然而然地剖露心跡,完完全全地依賴著她。是的,他是信任她的,從最初的不打不相識到最後的相互信任,他覺得,他同她是戰士,彼此誰也征服不了 誰,索性並肩而戰。
“等天亮,沒有別的辦法,下山才是唯一出路,這山上鬧過虎患,你知道嗎?”
“我知道,聽李老前輩講過,他的兒子就是被這山上的野獸給吃掉的,所以,範大胡子的人才不敢追上來。”夢虎說這話的時候絲毫沒有覺著害怕,到是珍夫人感覺寒冷。她勉強地從牙縫裏蹦出裏一個“嗯”字。撒夢虎察覺到珍夫人的異樣,他靠近她,“是不是覺得很冷。”
珍夫人抱著雙臂,點點頭,夢虎自然地靠近她,用他高大寬闊的胸膛溫暖著她。珍夫人微微顫栗著,這熟悉而又久違了的身體啊,他是懂她的,不管在哪裏,就這樣讓我們兩人一起過吧。珍夫人閉上眼睛幻想霏霏。
夢虎並非毫無知覺,隻不過,他想給她留一些清白而已,有時候,他覺得珍夫人也好、妙真也罷,都像是另一個撒夢虎。
珍夫人心想,世事難料,自己選擇與老鷹岩生死相依,並非她離不開老鷹岩,實在是覺得自己沒有臉麵跟著朱媚兒他們一起去永寧找夢虎,她有自知之明,自己這樣的身份,確實尷尬,留在夢虎身邊吧,勢必給朱媚兒看不起,當然,不一定夢虎就看得起自己。這一生,反正都是坎坷的一生,苟且活著又如何?
她力勸周媛媛他們離開後,不一會兒,範大胡子帶著萬春來到院裏,見到珍夫人,“撒夢虎呢?”
“喲、喲,範將軍,範老爺,這陣勢不像是來串門的。”
“你說對了,小娘子,快說,撒夢虎在哪裏?”範青捏著珍夫人的下巴,兩眼直瞪著似笑非笑的珍夫人。
“她去哪裏,我怎麼知道!”
“其他人呢?”
“都走了,隻留下我一個人。”珍夫人爽朗地大笑不止。
“不許笑!”範大胡子一個耳刮過來,此時,一道閃電般的光芒掠過珍夫人眼簾,萬春早已穩穩地捏住了範大胡子放在半空中的手。
“老範,何必跟女人過不去。”
老範看了看萬春,知趣地笑了笑,唯唯諾諾地退下了。
“去哪裏?”
“是,萬爺!”
“先把她給綁住,看護好了,我們走!”萬爺一聲令下,留下幾個人推搡著珍夫人往房間裏去,萬春帶著範青和大隊人馬往遠山而去。
原來,張獻忠在四川成都雖站穩腳跟,但時時刻刻不停地催促萬春準備兵器。周位在世的時候,撒夢虎便阻攔範大胡子與周位之間的交易,這令範大胡子十分惱火,幾次的拒絕,讓萬春收購不到“奢箭”,這徹底惹惱了萬春。自從老鷹岩周位死後,夢虎跟老範更是斷絕了往來,遠山這塊得天獨厚的地更是令萬春淌了口水,他發誓要讓撒夢虎後悔。更讓他決意掠奪老鷹岩的是,遠山庫裏整整齊齊碼放著的成千上萬隻利箭。
“撒夢虎這人,軟的不來,必須給他吃硬的。”
萬春點點頭,幸虧範大胡子手下有人給撒夢虎要好,通風報信給周媛媛後,大家決定暫別老鷹岩,但珍夫人卻執意留了下來。
幸虧夢虎來得及時,要不然,珍夫人早已落入萬爺魔掌,想到這裏,珍夫人感激地更加靠近夢虎,她覺得冥冥中自己的命運總是和夢虎栓在一起,這樣的孽緣,內心深處,她也是萬分珍惜的。
夢虎感覺到珍夫人的變化,他為珍夫人的忠誠勇敢而佩服,同時,她也是一個犧牲自己成全他人的奇女子,她並不是那種自私自我的女人,甚至,她一度就是那種觀世音菩薩的情懷嘛。撒夢虎覺得她像姐姐,成熟、睿智,絲毫不會無理取鬧,相較於周媛媛,夢虎更喜歡珍夫人的成熟。而她處理事情的冷靜和麵對大場麵的臨危不懼,更是令撒夢虎折服,這絕非一般等閑女子。撒夢虎嗅著她山上散發的馨香,不禁深深地閉目呼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