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梓川把車停靠在一旁,與紀穆遠兩人一邊銳利地搜尋,一邊打開手機裏方寶兒的照片,一遍遍毫不厭煩地詢問路人。
可一路問過去,也沒有見到過方寶兒的身影。
倒是最後問到附近一家小飯店的男老板,恰巧是華夏國人,提了一嘴見到小女孩上了一輛非常壕的車,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從昨日到今天,塵土飛揚,早就把車輛的痕跡給遮蓋得嚴嚴實實,查不到任何蜘絲馬跡。
“我靠,難道寶兒從車上跳下來以後,又被人販子給帶走了?”
紀穆遠連續幾天幾夜沒怎麼合眼,疲累極了,蹲在地上,沉重地喘息。
而那個沒有找到女兒的男人,黑色襯衫早被一身的冷汗浸透,抬頭盯著陰沉沉的天空,昂藏身軀止不住發顫,“穆遠,如果找不到寶兒,她絕對會崩潰的!我現在都沒臉回去麵對她!一定是老天在懲罰我,懲罰我曾經拋棄了方曉染,拋棄了孩子……”
男人再也壓製不住自責和愧疚交纏的悲痛,跳上車漫無目的地轟向遠方。
“梓川,回來!”
紀穆遠急得狠狠艸了聲,當即鑽進車內緊追了過去。
沈梓川的狀態極其不穩,很容易出事的。
*
與此同時,被蕭景逸連夜送往醫院搶救的蕭歡歌,恍恍然睜開了眼,在看到一個男醫生朝她伸出手遞來檢測的聽診器時,瑟縮著往後退,一直退,退到病床的最裏麵,再也無路可退,她流著淚瘋狂地搖頭。
“不,不要,別過來!蕭景逸,蕭景逸……你在哪裏,救我,救救我!”
男醫生嚇了一大跳,“歡歌小姐,別害怕,boss就在外麵,等給你做完了全身檢查……”
“別過來,你滾,滾啊!蕭景逸,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裏,你到底在哪裏?為什麼不要我,為什麼總躲著我,為什麼曾經給了我希望又殘忍地拒絕我?”
砰地一聲巨響!
蕭景逸陰冷的五官發抖,衝進病房,衝到蕭歡歌的麵前,看到她對男醫生十分抵觸,聽到她傷心絕望的話語,心髒像是被子彈呼嘯而過穿透了一樣,迸濺出的鮮血堵住他的喉嚨,讓他窒息。
“歡歡,我在這裏,別怕,安全了,再也沒有人會打你罵你欺負你!”
蕭威緊隨其後,把幾乎嚇僵了的男醫生給強行拖走。
大boss忙著和歡歌小姐溝通感情,閑雜人等必須速退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
病房內,聽著依稀有些熟悉而溫情的聲音,蕭歡歌把目光遲滯緩慢地移向站在床前的男人,依稀認出真的是她日夜苦思的蕭景逸,瑟瑟顫抖的身體,漸漸地靜止下來,眼角的淚珠,滑過耳後的鬢發,尖銳的慘叫聲,卻一聲接一聲,撕心裂肺。
“蕭景逸,他們那些人,一個,兩個,三四個,他們壓在我身上,摸我,掐我,咬我,我疼,好疼好疼啊!”
“蕭景逸,為什麼你不能早一點來救我?為什麼?”
她的眼角仿佛永遠流不盡的淚水,沉甸甸的,刺在蕭景城的心髒最深處!